上週五我突然摸到女兒的後腦杓, 長了一個小包包, 而且摸起來還會移動的感覺. 我立刻開始很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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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6 P: Z1 m- s# r; d7 z周一一大早, 趕緊帶女兒前往台大兒童醫院的血液腫瘤科, 掛了主任的號. 漫長的等待, 約2個多小時後, 終於看到了, 主任是說摸起來有點大, 所以讓我帶女兒去抽血化驗後, 周三再來看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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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N8 [* U. e7 L" Q5 l6 M我帶女兒前往一樓的抽血化驗室, 一個40多歲的男檢驗人員問我: 有抽過血麼? 我回答說沒有阿, 我女兒長這麼大第一次抽血. 當時心裡就開始有點擔心起來., D& j# u# i- K0 b8 Z
, D- t9 t: i* a結果他叫我把女兒躺在桌子上, 一個護士按住她的頭, 叫我按住她的膝蓋, 另一個抓住女兒的雙手. 拍打了好久, 一個針管刺入女兒小小的手臂. 在女兒的手臂上血管裡左挑又挑, 挑了大約有5分鐘, 一直就是找不到血管, 沒有血出來.7 o, n& T4 {( }
6 J1 G/ Z' j% D# m結果我女兒, 一個11個月大的小嬰兒, 就這樣被我們3個大人抓住, 一根針管刺在手上血管裡, 也不能動, 因為手腳,頭, 都被抓住了. 你沒看到那場景, 我女兒哭的簡直是驚天動地, 因為頭不能動, 所已哭到後來, 連眼淚都在眼框上, 快要聚成一個小湖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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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簡直痛死了, 很想問那檢驗人員: 你到底會不會抽血阿? 要不要找一個會的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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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c8 Q! y9 R3 _; P- S但是我又不敢問, 因為針管在他手裡, 萬一他一不爽, 給你多刺幾下, 弄個更痛怎麼辦?8 Z7 u+ R! |. r: ~6 a6 D, V& \( f, I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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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一邊流眼淚, 一邊問他: 要不要換個地方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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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我ㄧ眼, 換個地方, 又要再換一次針管, 再扎一次針.6 r8 d# z" f; E7 S# A& L: q-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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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忍住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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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W9 L% O4 Z4 m過了5分鐘, 終於有血流出來啦.' |$ O( ~# i5 E8 P% T7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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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女兒小小的, 細細的手臂, 被抽了一大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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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 K) x! ^+ ]+ ^7 Y心裡好痛好痛, 我滿臉都是淚.8 W9 n0 L9 r8 d; p' Q3 S
( k; P1 j: M* |+ e7 Y- |! z從化驗室出來, 我緊緊抱住女兒, 心痛的要命.# f8 Y0 R# q" L,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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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等報告的這幾天, 我的心裡都是七上八下的, 忐忑不安, 總覺得有點陰影在, 心裡很不舒服.2 ?' G: D8 T2 k-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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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 下午2點我就到台大了, 女兒是19號, 偏偏醫生今天又去開會, 比較晚看, 我等到快5點, 才看到醫生.% e8 A# B# W%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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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等待的3個小時裡, 我腦子裡幾乎一片空白, 老是想到腫瘤, 這個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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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看的是血液腫瘤科, 所以可以看到很多有腫瘤問題的寶寶, 兒童, 由媽媽陪同前來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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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隔壁的一個小女生, 她的眼睛矇了一條紗布手巾. 我女兒一直想跟小姐姐玩. 那小姐姐都沒甚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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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t8 h( I0 E, @0 r後來小姐姐的媽媽從醫生診療室出來了, 她說: 妹妹, 姐姐的眼睛看不見, 所以她不知道你想跟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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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1 b- a9 T; `' \$ l q我嚇了一大跳, 只見這位慈祥的母親, 將她女兒的手, 握住我女兒的手, 很溫柔的跟自己的女兒說: 小妹妹想跟你玩喔, 這是小妹妹的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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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姐姐很開心的拉住我女兒的手, 我女兒也很開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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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鼻子好酸, 眼淚幾乎是奪眶而出. 我低聲問那位媽媽, 小姐姐是怎麼啦?# B r/ F8 y* Q* m
3 p8 K: `: b) O l3 r0 J媽媽說小姐姐是因為幹細胞移植, 所以排斥, 后來排斥到眼睛, 所以眼睛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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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O5 r+ G1 ]* b( u$ H我看著那位堅強偉大的母親, 心裡說不出的感傷. 只能說: 加油, 我相信你女兒一定會好起來的!8 ?% f. m G' b
$ z( k4 A7 K$ P& @: c% Y8 B1 @- g終於在不斷的焦急不安的走來走去中, 護士叫到女兒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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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以後醫生說, 檢驗結果是沒事情, 是淋巴結, 他說是病毒感染, 注意觀察只要沒變大, 是沒甚麼大問題的.' C/ R7 g# `4 g* w( n. N.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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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女兒親了又親, 對著醫生又鞠躬又感謝的.4 A; Y- T B5 S+ _-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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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診療室的門, 我對著上帝, 耶穌, 觀世音, 如來佛, 真主, 土地公, 全部都道謝了10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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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親了又親女兒的小臉蛋, 寶貝女兒, 媽媽帶你去吃好料的, 彌補你周一抽那麼多血.1 P; L1 H5 Q&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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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 兒子問我: 媽媽,妹妹沒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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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7 P" ?0 @4 D我跟兒子說: 沒事了, 你跟妹妹, 都是媽媽的小寶貝, 妳們2個都要健康快樂的長大, 媽媽才會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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