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舊書店二三事

黃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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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 J/ {+ n3 O) Z( X9 B很多人說舊書店買舊書稱斤賤價買入，這沒錯。
6 k7 z) D3 D. G, x8 [* N! I" d我也曾經把差不多快比我還重的書搬到舊書店，只換得一張鈔票，一路罵回去的經驗。
7 y% c4 z7 P8 d; D0 {) ~* C- A3 i7 X但是你也要想想這樣買入的書，有多少賣得出去。
1 A9 J: v6 C+ B7 D8 ~9 g事實上是，這些稱斤論兩買回來的書，在短期內賣得出去的可能不到十分之一，甚至更少。
7 p  w: S9 s2 H; x大部分的舊書店都是買了一堆其實賣不掉的貨底，堆在店裡或倉庫，甚至可能堆在家裏。
所以賣舊書的人，若不是自己有地或租地可以建倉庫放書，大多生活品質很差。
9 Y: v' _2 W4 N4 @' X牯嶺街松林書店是有名的擠，基本上整間書店兩層樓，書已經疊到身形稍胖的人根本進不去了。
有些舊書店老闆的家，二樓積太多書，重到一樓牆壁裂開。
甚至有舊書店老闆是被崩落的書堆活活壓死。

6 v0 }: S( A, T+ e" y  t況且現在網拍方便，很多人心想我花力氣搬一大箱書到舊書店可能才換個幾十元，不如我一本一本在網拍自己賣。
9 C; D! D) R- M3 c; T4 o3 h所以許多舊書店情勢更加嚴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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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Q3 N# C! {$ `0 p5 H另外有人會到舊書店找書上網拍賣，賺差價，這叫「二挑」，就是舊書店之間也會這樣的。
好比A店老闆到B店找書，發現某本書B店賣便宜了，A店有辦法把這本書用較高的價錢賣給客人，就可能以「買回去研究」之類的藉口買回去賣。也有聽說都市的舊書店偶爾會到鄉下的舊書店找便宜的好書回來賣之類的事。
二挑也可以玩很大，甚至玩跨國。有些人專門在日本買有關台灣的書，飛回台灣賣。
& a! m( J8 @* |. v0 H! ^& ]先前也曾經網路高價結標一本張愛玲，結標後馬上出現在中國的網拍更高價賣出。
有了網路之後，哪裡有書、書的價位、書的買賣流通得太快了，舊書市場因此有極大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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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書業之間，也彼此有愛恨情仇，當然舊書店之間，也時有聯合起來、互助合作的例子。像幾年前的88水災後，台北幾家有名的舊書店聯合起來義賣，將所得捐給慈善單位。
& y5 A+ B9 H6 A7 S5 ?# s但是我知道大家要聽的不是這種八卦。大家想看的是舊書店間有沒有「不好的經營手法」：比如A店可能常跑去B店觀摩行情，造成B店的不快；或者A店跑到B店觀摩行情發現B店開價剛好每本都比A店賣的便宜五十元，氣得大罵原來是這樣難怪客人都被你拉走了；或者A店趁B店老闆不在是工讀生顧店時跑去買，偷偷把書後的鉛筆標價擦去一個0等等，所以某些舊書店之間，是有不愉快存在的，但這是少數。
舊書業其實最大的八卦是有些東西會讓你尖叫「這種東西怎麼會流到舊書店？」
0 x- }2 ]  [: N+ j; V; O包括一些文壇名人家書、黨國大老日記、宗教領袖的情書，有一些，一流到舊書店，被識貨的看到，馬上帶走，從此這些秘辛全世界只有三個人知道，一個是老闆、一個是買主，一個我不能說。
有一些，還沒賣出去，消息傳入該名人或其家屬耳裡，來店硬要討回，出言恐嚇等事，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有人可能會說，這些人家的隱私，本來就該還人家嘛，但是這些東西之所以會流到舊書店，都是原主人或其家屬丟棄出來的東西，在資源回收場被販仔腳搶救回來，賣給舊書店的。
) H5 R" c: q* `4 N" v8 h: A# g$ t所以也只能怪原主人要將之廢棄時，沒有好好銷毀。
5 R' F# ?7 o# [+ e' E我常逛舊書店翻閱一些舊文獻後，對我個人生活習慣最大的改變，就是私人的紙本資料要丟棄時，一定要撕得碎碎的，絕不能流到舊書店。
6 ]" t; Y9 N& n1 O, [（垃圾也能透漏很多訊息----當年有人特別跑到美國，租在張愛玲房間附近，去偷張愛玲丟出來的垃圾，寫了一篇「張愛玲研究」，成為文壇大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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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j; v/ t* i話再說回來，能流出來的有八卦，其實不能流出來的才是最大的八卦，可惜我們都沒有機會知道罷了。
曾聽一個收舊書的說，他到某將軍後代家裏收書，一大批一大批國府史料這樣清出來，讓那將軍後代賺了一筆，最後，將軍後人拿出一個牛皮紙袋，裡面有若干資料，就在家裡，點了一把火，當場燒掉。
3 E8 W; @& J9 v# m) V+ W* z$ x& O7 r4 O收舊書的大驚，問這是你先人的資料，為什麼燒了！？
# y5 Q, L0 q# _4 _7 v9 ]0 _# C將軍後人淡淡的說：「他走前有交代，這一袋文件，等他死了就要燒掉。」
收書人和將軍後人，就只能在熒熒火光中，眼巴巴看著不知寫著多少骯髒決策的文獻，消失在歷史中！

（本文同步發表於愛北大論壇「讀書種子」家族）

evelyn0026

我的親姐姐就是很愛看書,我自己也深受影響...
( |1 m' Y* f  p( k0 M然後她也是憑著對書的執著,也曾開了一家二手書店
不過~現在人的閱讀習慣讓二手書店很難經營...
所以~她為了生活,把店頂讓了,自己現在在當作文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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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q  ^4 P3 t. L+ M而樓主此篇提過很多次張愛玲...
曾有個著名作家且也是讀書會老師問過我...
5 @6 [' d/ w: \( ]若你在小島上只能帶一本書...你會帶什麼
; x* h) O1 o; F/ J! f8 R$ z我的回答就是張愛玲
路燈是陰間的月亮  多麼美的句子啊
5 E6 ~# @/ i% L* J. r. h% b( s; J她的[半生緣]很有名,還拍成了電影...我單身時很喜歡
- @8 V/ t! V! m  L9 x- g婚後...喜歡[紅玫瑰與白玫瑰]...還把其中一段經典辭句當成自己簽名檔~
2 i! D. O5 {7 b( P+ y" Q  @$ R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
7 R9 W# u3 O+ n5 F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
. c9 Y- l, k$ z, J8 U) ^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