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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長，所以把幾個我覺得是重點的變色處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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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r# F& Z% b2 D6 G曾經喜歡的餐廳，今天才注意到的規定。午餐跟我媽抱著米米妹（10個月），頗有個性的店長還鐵著臉提醒我們「先想清楚」，擺明不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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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9 I! b4 [6 o! i' g坐下後多問了幾句，他說，「很多小孩不只吵，還會亂跑亂動東西。我寧可不做這些生意。」+ I; S7 w& u- ~, S( v6 m- s
這天為了米米妹，不僅多點了一杯她喝不到的茶，結帳還多收了10%。菜還是精緻，滋味卻多了些複雜。
0 u, f& n" I, S9 d, Y# h, Z) `1 v這是歧視，無疑的。但我想到，某些餐廳甚至擺明不接待十二歲以下孩童，似乎沒什麼問題。卻又忽然不知道該怎麼看，這家餐廳的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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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1 _3 H) ~ ]; V5 z前文用到「歧視」一詞，引起一些爭議。我再多解釋一下「歧視」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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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 N, J9 y3 u" M如果因為我的小孩在店裡吵鬧，店家希望我們離開，這不是歧視。因為我們的行為，造成其他人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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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因為「有些小孩」會吵鬧，店家就讓「所有帶小孩」的顧客，必須付出更高代價──不管你的小孩教養多好，不管這的照顧者多有把握不讓小孩打擾到別人。這就是歧視。6 @: \/ w- D- c#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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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仍在這家店用餐，安安靜靜，比隔壁桌一桌大人安靜許多。但是喧囂的大人不需要付10%，我們作為負責任的照顧者，卻因為一個不吵鬧的小孩，需要付出額外的成本，理由只是因為「其他有些小孩很吵」。
; I, P* B6 {, c6 H. z這就像是因為「有些黑人會偷竊，所以本店不接待黑人，或是黑人結帳一律加收10%失竊保險」。: r$ j. s6 j9 P#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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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m. t4 s7 Z# o2 ]# w( E4 ?# Y8 v我還再多說一點，比較複雜的：
- I. l$ A& `) | h2 |0 c對一些朋友而言，不能接受我稱這個現象為「歧視」，是因為在我們生活語彙中，「歧視」是一種指控的罪名；他們覺得店家這樣做有務實的理由。但其實對我而言，「歧視」是人類生存必然存在（也部分需要）的現象。! R1 l, E- b0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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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要先從歧視的概念定義起：6 {4 T# M! u J( W: s, I5 c# J- V
依照維基百科的定義，「歧視，是針對特定族群的成員，僅僅由於其身份或歸類，而非個人品質，給予不同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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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9 g. f9 f) _$ |% A從這個定義出發，對族群、性別、身障的各種歧視不用多說。但原住民加分，例如婦女保障民額，例如小孩子/ 老人搭車半票，甚至各種分眾行銷策略，不也都符合「歧視」的定義？5 Z1 a5 Q* j$ _" b
有人會說，「歧視」只能用於「比較差的待遇」，不適用於「比較優惠的待遇」。但如果你對特定群體優惠，不正是對於其他群體比較差？8 N) v6 y" ]2 Q% A6 p/ \+ Q%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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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人會說，「歧視」只用於那些負面的例子。其實這可能最貼近許多人日常語言的實踐──我們總隨意裁減著「歧視」一詞的指涉範圍，把在形式邏輯上相似的事務，依照每個人能接受的範圍不同，畫出歧視與不是歧視的邊界。8 t8 J) y# H; `4 z8 A8 N(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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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旦算不算得上「歧視」，成為主觀評價的函數。這個詞本身也就失去倫理思考的效度。3 H* N+ I1 K R5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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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何我說，人類需要歧視？
; ^$ o5 U' ~9 b' @5 b歸根究柢，人類需要基於群體身分的不同對待，源於人類「認知資源」有限。我們往往沒有心力去弄清楚每個人的特質，而需要懶惰地把人分類，決定對待的方式。3 E' K; j7 I# U' j3 M# c2 [
% l: |% |7 s) ~到如國家等機構組織層次，也類似；組織處理資訊的能量有限，無法詳細分析每個對象的特質，也只能先用某些簡單的身分分類。2 k3 I( g, {8 r, }7 @5 A% R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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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歧視無所不在。7 e5 |0 d; x; u
' ]) X0 l( ?/ A0 a! U4 @! T只是在這些歧視中，有些被接受（所以甚至我們不稱之為歧視），有些被忍受，有些顯得刺眼──而哪些顯得刺眼，也取決於不同觀察者不同的生命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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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我也認為人類不可能，也不需要完全消除歧視，只能力求節制其表現在「人類文明可以接受的範圍內」。7 k |) v" j) }- q/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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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今天這件事。用前述維基的定義，店家對於帶小孩的客人課以更高的成本，這就是歧視。但我稱其為「歧視」，並不代表我無法理解其初衷，也不代表一種措詞嚴厲的批評。( k6 m4 p# e4 B& O
我最後說的很明白：我仍不知道要如何看待這樣的規定。 r+ Z$ ^0 j)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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