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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rainbow 於 2011-7-4 16:5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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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6 w1 c1 T& n; P0 O3 l 陽光熱辣辣地在南來北往的行路人身上引出一顆顆斗大的汗珠,宣告夏季的來到。 7 R8 n% l" p' f( C7 A
儘管豔陽高照,嗜辣的蜀中人依然一口熱湯一口海椒,看得外地人直冒汗。客棧跑堂小哥將一把把青色海椒懸掛樑上,見著外鄉人便殷殷叮囑用菜前記得將海椒拉過來放到菜裡涮一涮,說是這樣不但開胃助食、百毒不侵、無瘴無癘,還可以涼快通暢度過炎夏。幾個愣小子傻呼呼地依言一試,個個嗆的頭臉紫漲、口鼻生煙、涕淚直流,大著舌頭一邊怒罵,一邊拍桌子跳腳。; ?* H1 C+ b1 ^6 I x8 }- n
白衣少年原本一派悠閒地在桌前對著一只紫金葫蘆自斟自飲,此刻瞧見這幾個小子的窘樣也忍不住輕輕一笑。5 W% C2 f$ `$ J% {2 Y- L
客棧裡笑著這幾個小子的人數也數不清,暴笑如雷者有之,張口大笑者有之,掩面微笑者有之,擠眉弄眼、忍俊不禁者更不在少數。然而這白衣少年這一笑卻特別醒目,或許是他那俊朗的模樣早就引人側目,也或許是他飄忽神秘的眼神讓人誤以為他目空一切,總言之他這一笑引來了這幾個傻小子的不滿,登時翻倒桌椅,摩拳擦掌打算將一股惱怒發洩到他身上。
3 P- h# q7 W5 r, h8 f- d- F 少年本無意與人衝突,走進這客棧裡也只是為了餵滿他身上那只聞到好酒便戀戀難捨、低鳴不已的紫金葫蘆。無意中引來他人挑釁實非所欲,於是放下了酒杯,皺了皺眉,拾起葫蘆轉身便走。
- V- t$ z: J( N. x5 V- D" @9 h 幾名小子一股怒氣無處發洩,此刻見少年示弱起身離去,連忙跟著拔腿追去,怪的是明明見到白衣少年的身影在前,幾個溜轉後卻跟丟了,那少年彷彿生了翅,化了煙,眼睜睜地看他穿過一棵杉樹旁便沒了蹤跡。大夥兒只好撓頭搔腮,低罵幾聲後跟著離開。8 a, u1 r) U* @" G& w5 }8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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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熱天的,跟幾個渾人捉迷藏,好沒意思。」. o0 I6 l" m) s7 T' e( y
幾個小子忿忿離去的背影消失後,少年這才悠悠地自一棵筆直參天的老杉樹後方轉了出來,話裡微慍,眼神卻依然帶著笑,大約是想起適才幾個楞小子四處遛轉總找他不著的蠢樣。1 P4 z+ [* `; X: h5 n;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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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也喝過了,該找個地方休息休息,暑氣難耐,老覺得昏昏欲睡。」少年懶洋洋地舒展肢體,不知怎地,指尖竟碰著一名女子的裙裾。: M% R6 W; [8 n
5 r8 c" |) P5 p; d 少年微微一驚,轉身看著這名忽然出現的少女,她一頭光滑如緞的烏髮上鬆鬆地插著一根碧玉簪,簡單卻又華美;頎長的身子透出夢幻空靈的氣質,一襲黃襟白衣軟滑輕透,如鳥羽、如輕紗、如雪、如霧,更顯得她潔美纖細。: X2 `7 Z S) W$ A3 J: j
少女見著白衣少年便盈盈一拜,目光中充滿千言萬語的企盼與請求。
8 c9 [% @) k p6 ]. ^ 少年細細地看了看這名少女,不,或許不能說是少女,而是這名以少女之姿出現在他眼前的人物,靜心傾聽她說不出口的企盼。* X% j. G; D L
「這樣啊,是她幫你活了下來啊。」少年微微地點了點頭,看著女子純摯的感謝眼神,心底也跟著柔軟起來。他溫柔地撫摸少女的烏髮,這一靠近便看得出這少女的臉龐早已被豔陽曬地有些憔悴,柔嫩的紅唇也已如缺水的花葉般乾裂。
3 @% f% x% d! m7 s+ i 「你叫珙桐是嗎?真可憐,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好,我來找幫你找那個人,你好好休息吧。」
9 O5 g3 \9 T+ a, V9 [7 q8 F 少女聽見此言臉上露出喜不自勝的燦爛笑容,微微顫抖的身軀一如徐徐涼風中輕揚舞動的花葉,送來陣陣喜悅清新。
" O( U, f0 i- H( ]; f- E 「走吧!」少年笑了笑,跟在少女身後緩步而行,穿過迷宮般的衢堂巷弄,繞過充滿庶民風味的吵雜腥臭,終於來到一戶與周遭氣氛迥然不同、竹籬烏瓦的泥牆矮戶前。; i0 k" }7 B' P% D: G
少女轉過身又是一拜,少年對她點了點頭,這謎一般的的少女便穿過竹籬消失的無影無蹤。 E9 O" @9 G# Y6 I; v
少年輕輕推開略顯頹敗的竹籬門,竹籬內花樹錯落,繁花如錦,雖是貧戶,卻有著恬淡靜謐的美感,再細看屋外水缸、蘆瓢、竹帚、竹薪、柴刀等一干什物安排放置井然有序,自有簡單樸拙的安定。0 n) Y! G2 H% s5 |( U. O
少年走到柴門邊,拿起水瓢取了水,來到屋後一棵珙桐樹前,高大的珙桐數原本碧綠青翠的枝葉顯然因為缺水而捲曲軟垂,葉表的絨毛也變得凌亂。6 C. X: h- b) ?
「你能在這樣的環境存活下來真不容易,想必是她悉心照顧吧。」少年輕輕地在蔭涼處灑下水露。「暫且潤潤喉。現下天熱,不宜豪飲,晚間稍涼後再好好的喝它一斛。」3 C, M _- X7 k* l6 L* f$ R
微風輕送,珙桐樹枝葉隨風搖曳,彷彿對少年表示感謝。' n L8 l& |; n#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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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話語聲引起屋內主人的注意,一陣劇烈的咳嗽自屋內傳出。少年推開斑剝的木門道聲有擾,不請自入。8 t" q- s _( }) s( p. j- S5 Q
小屋內陳設十分簡單,一床、一桌、一櫃、一几便是主人家生活的全部,這個地方似乎清幽簡寂地連招待來客都是多餘。; J/ _+ C: ]; B3 C- f6 v
咳嗽聲從床榻上持續傳出,一名瘦弱的青衣老嫗伏在榻上無法起身,少年自桌上倒了杯水,這才發現這屋裡竟然連茶杯也是一只孤杯與茶壺寂寞相對。
9 Q+ V1 k1 I, T% l 少年腰間的紫金葫蘆悶悶地嗡嗡數響,彷彿也同情這老婦晚景淒清。1 Z4 Z' L+ s4 Y$ ^" z& U
「婆婆,喝些水,緩一緩。」& k7 t+ p9 u& w3 s9 @
少年坐到榻前服伺老婦喝下數口白水。青衣老婦睜大雙眼望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白衣少年,一時無法言語,訝異、驚惶、疑問、激動、欣喜、羞愧,說不清的情緒在她眼中交織出現。
" h+ ?7 @/ Y8 n5 W: T. `6 f 「你是誰?」老婦緩住了咳嗽,忍不住發問。7 I' K* j* ?2 h. ]. L( f8 t
「我是楚環,是你的家人……珙桐的朋友。」
3 v' \% F; m- x8 }. ~4 Q 「鞏同?我不記得有這名親戚啊?唉,或許是後來添的親吧。只是他怎麼會知道我?難道……難道他知道我在找他?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兒呢?」老婦自言自語地陷入沈思,神態如在夢中。% U1 r! N$ ` @5 @( v
「婆婆,珙桐說你想找人?你想找的是什麼人呢?」8 ]* }9 X0 J3 Q
「是啊,我要找他。他該有你這般大了吧?」老婦夢囈般喃喃低語。「他會有你這般好看嗎?他知道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他嗎?」婦人的眼神迷離淒苦,顫抖著雙手輕輕撫摸少年的臉龐。
$ ^/ r' L* I. W8 s2 K9 l- F 少年看這老婦身虛體弱,氣若游絲,神遊物外,語無倫次,顯然已無法清醒的交談。他輕輕地嘆了口氣,不再多言,只是握住她乾癟的雙臂,緩緩走入婦人充滿愁思的記憶,看盡她悲苦如飄絮般不由自主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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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姓許,本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因為是家中獨生女兒,父母自小將之捧在手掌心上呵護,平日除了蒒花弄草的興趣外根本不曾做過家務。十五歲時嫁與蜀中豪富李家長子為妻,婚宴盛大至今仍為人津津樂道。
/ v* v- R6 K+ o1 o# v 無奈其夫婿生性浮華寡情,婚後大舉併吞岳家商號與生意以致將岳丈活活氣死,後來又迷戀花街柳巷,還將煙花女子娶回作妾。
( Y- f3 `7 T+ E0 y) F 新人撒潑,心機深沈,表面柔和私下卻處處挑撥生事,種種手段哪是不通人情世故的閨閣嬌女所能抵禦,不到一年功夫許氏便被迫讓出主婦地位,淪落到閉居在這窮街陋巷的小屋內,事事皆得親自操持,連個使用人都沒有,依靠典當母親留給她的些許珍寶維生。如果不是為了腹中胎兒,只怕當時便已投水自盡。
' `1 e- E& V6 J* [0 L 半年後許氏產下一子,未及足月便被夫家帶回。從此後許氏憂愁悲苦地在此地獨居,憂思貧病交迫之下,支撐她苟延殘喘下去的希望是只盼有朝一日能再見嬌兒一面。
$ X5 W. @5 ]- x; Z5 ~3 o8 z. c 近月來許氏染病愈甚,已到油盡燈枯之時,她忍住羞憤、勉強病體前往夫家請求見兒子一面,孰料不但被不識主母的下人譏諷驅趕、轟出大街,李家更索性出外遠遊,讓她從此斷絕與兒子見面的想法。3 g2 H, O/ F9 i$ Q, [( x: @7 y
少年看過許氏淚水浸透的記憶後,溫柔地服伺許氏睡下。
. f8 R1 A% u" Q! J* O0 t x- D2 }; T 「婆婆,你睡吧。我會為你去找的。」
: G, l% Y2 g, U# N3 s- C, p 少年看著已露出頹敗之像的許氏,不忍地回答紫金葫蘆的詢問:「我也不知道她能撐持多久,只希望能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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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_+ s0 ~( x/ h1 @% [1 { 秦淮河畔,畫舫上陣陣悠揚的樂音與美麗少女銀鈴般的笑語穿透雲霄,溽夏的煩悶隨著流水消逝無蹤。5 O; Y$ [& ^$ {; f" Y; |
船上邀宴作東的是蜀中巨賈李家主母,她一身綾羅、儀態雍容,頸上一串明珠斗大均勻、璀璨生光,顯是珍品,一雙翡翠耳環與腕上玉鐲透亮碧綠的如欲出水,看得船上的姑娘們幾乎都要誤了音律。% D. i& U, \; j5 k9 D( _# z# T3 V% c
據說李家主母出身秦淮,今日攜兒重返舊地一來是為了尋訪舊友,二來也是讓獨子李華有機會與人交接、長長見識。畫舫上飲宴原是賞心樂事,但李家公子自小個性沈靜、喜愛讀書,與李家主母長袖善舞的脾性頗不相和,此刻眾人杯斛交錯、笑鬧喧嘩,他卻獨個兒百無聊賴地踅到甲板上,倚著船舷望著兩岸榆柳發呆。2 y! c! ~3 Y$ R) T5 o! C3 v' s
正當李華無邊漫想之際,一艘小舟不知何時挨到畫舫畔,舟上一名丰神俊朗的白衣少年正笑盈盈的對著李華招手。李華心下大喜便往小舟旁走去,他從小便聽說江南地靈人傑多俊秀之士,但一路下來除了看到一些庸脂俗粉與腦滿腸肥的鑽營之士外,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像樣的人物。
% s1 g/ R* C7 X7 b% j! G0 R- w 「小兄弟,早上好。在下李華,幸會!幸會!」李華一番簡單的應酬話也說得錯亂,顯然不諳交際。$ Z9 N$ s5 N n. J+ H# U& g
「李兄,幸會。在下楚環,有一要事特來相告。」白衣少年揖手為禮。
. A! ^& M' n8 @1 H& w 「請說、請說。」李華揖手還禮,隨即想起自己仍高高地站在畫舫上與楚環相對。「啊,請上船,船上有好酒好菜,若是不嫌棄請上座。」李華作了個邀請的動作,轉念想起畫舫內都是些庸俗之人,要讓楚環這般神仙人物與之雜處,實在是玷污了他的風采,但話已出口又不好收回,一張白淨的斯文面皮頓時漲的通紅。
. r; n! N3 R1 O; U7 a& ^ 白衣少年輕輕一笑。「船內人多,不好談話。我話說完便走。」: a3 J* V- O, ]$ h$ V% t6 b
少年飄然躍上甲板,簡單的訴說起許氏的生平,一番話說得李華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M: {3 J0 p3 y- c
「現下你生母已病入膏肓,臨終前唯一遺願是再見你一面,能不能成全她,就看你了。」
( p+ _! _# k8 K! t9 w* }' H2 A 「這 …..這怎麼可能,楚兄,你一定是找錯人了,我的親娘此刻正在畫舫內宴客,你若不信可以隨我入內,讓我為你引見……」
2 ^" I% R# w# ?. ~+ I; ^ 少年不等李華話完便又回到小舟上,平靜的水面上泛起陣陣漣漪。* A' m) e* T9 R& P6 \3 P
「李兄若是不信,這些事你大可向家中老僕求證,話我已帶到,是不是要讓你親娘憾恨而終就看你怎麼想。」
~, \, z+ Z2 E- E: H& B2 Q0 A無風無霧,無人操槳的小舟卻風也似地載著少年離去,轉瞬消失在遠處的青山碧水裡。李華聽聞此言一顆心千轉百折,漸漸想起自幼便曾在家中聽聞自己非母親所出的種種耳語;想起幼時乳娘曾帶他到貧民雜居的巷弄內去探親,只是未及尋到親人,乳娘便遭母親打折腿骨、驅趕出門的往事;想起母親有時心情不佳酒後拿自己出氣時脫口而出的「雜種、劣種」;千頭萬緒、紛亂雜蕪不知從何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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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珙桐,人我已經找到,話我也帶到,只是信不信、願不願意前來,我也沒有把握。」白衣少年此際已回轉到竹籬內,正細心為屋後的珙桐樹修剪乾枯的枝葉。珙桐樹聽聞此言枝椏紛紛垂下,如人拜伏之姿。; s2 p1 [: e+ V6 k
「不,除非他自願,否則我不能將硬將他帶回,這樣實在是干擾了人間因緣離合。」少年扶起珙桐樹的枝椏,輕輕地搖了搖頭。紫金葫蘆幽幽地低聲長鳴,似乎也無計可施。
: [( S2 Y, e! k 忽然間珙桐再次化作少女姿態緩緩走出,淚光晶瑩地朝白衣少年盈盈一拜,似乎意欲辭行。
9 S- j: ^& z6 u% o) p 「你這是作什麼?你這麼虛弱,連話都說不出,又怎麼有辦法到那麼遠的地方去說服李華?」少年連忙扶起珙桐,虛弱的她身影也顯得飄忽淡薄。 W. i2 V/ a6 @* V7 k" C
珙桐微微一笑,自懷中拿出一疊以蠅頭小楷寫成的信札。少年仔細一看,原來全是許氏這十數年來思子之際寫下的血淚字句。9 S/ I/ m; o0 s5 D" _
「唉!好,我就再破例一次幫你送信去,只不過成或不成,得看天命。」少年嘆了口氣,伸出手欲接過信札。
2 C$ { v; r( T( G6 @3 ]珙桐笑了一笑,收起信函卻往後退。少年怔了一怔,忽然間只見滿樹的雪白花朵幻化成一隻隻雪白信鴿,腳上繫著一封封書信,承載一名母親淚水寫就的一世懸念,飛向天際。* S) z4 P* M7 n. |; p; \0 G
白衣少年看著眼前這棵頃刻間變得空盪盪的珙桐樹,好不容易恢復的生氣已消失,此刻又顯得軟垂無力,少年眼眶也不禁濕潤起來。
. X E& V) m, p4 K' ^3 A5 H, K 「這就叫士為知己者死嗎?許氏能有你生死相伴,也不算太孤寂了。事成之後,你若是芳魂孤寂無所憑依,不妨前來與我同行,好嗎?」少年緩緩地撫著珙桐樹,細心地為她灑水,似乎希望能為她帶來更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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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日麗,秦淮河畔依舊輕歌慢舞,笙歌喧嘩,李華倚著船舷想著自己的心事:該怎麼向娘提這件事呢?十七年來從未違抗過母親一言半語,而今要詢問這項絕對會讓她難堪的陳年往事又怎能啟口?養育之恩大於天,那未曾養育過自己的生母大概是今世無緣了。唉!只是她怎麼挨過那窮街陋巷裡生活呢?她真的想過我嗎?如果她真的愛我怎麼會軟弱至斯,不曾試圖回到我身邊呢?8 `9 N" R7 X- N3 j1 ?( N
李華心煩地嘆了口氣,恨不得這些心事隨著這一聲長嘆消失。
: L$ S, y( g; j/ j0 ` 突然間一陣禽鳥振翅聲自上方傳來。李華愕然地望向天空,無數隻的白鴿疲累卻又雀躍地落在他身畔。李華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適才還振翅撲羽的鴿子此刻已成了一朵朵凋謝的花朵散落一地,仔細一看那滿地花骸間還躺著一封封已然泛黃的信簡。( x) g" N9 k- r2 u9 P1 l6 |0 ~& _
李華好奇的拾起閱讀,一字又一句,一封又一封。十七年前襁褓中便離開生母的孩子,終於在淚眼中看見一名無助母親的思念……。$ L- e+ B! ^& {( b" G0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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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註:0 x2 ^5 _) t! J1 ~
1.珙桐,又名鴿子樹。落葉喬木,樹幹筆直、高大,葉片質地如紙,密密生於幼枝頂端,葉表有稀疏的柔毛,下面則密密地長滿了淡黃色或白色像絹絲一樣的粗絨毛。花形奇特,花序紫色球狀,恰似鴿子的頭,花序基部長出兩片白色大苞片一如鴿子的翅膀。繁花時節,潔白的花朵開滿全樹,清風吹拂下,滿樹搖曳的花朵神似清靈討喜、振翅欲飛的白鴿。: v/ ~. y, n j# K& u, T8 _. O
. j6 H' I7 E) v k9 y% O3 y: h. X4 Y G2.在瑞士旅遊時見到開滿白色花朵的珙桐樹,滿樹繁花遙望真如一隻隻潔白的和平鴿在枝椏上輕揚舞動。向當地人探問了她的身世,樹如其名,叫作鴿子樹。回家後仔細一查,發現原來她的老家竟在中國,還是少數度過冰原時期的珍希植物。1869年時由一名法國人在四川峨眉山發現, 而後傳播歐美成為風行世界的觀賞植物。關於珙桐還有許多美麗動人傳說。其中之一是說王昭君出塞後日夜思念故鄉,寫下家書託白鴿為她送去,白鴿不停地飛翔,越過了千山萬水,終於飛到王昭君故鄉萬朝山下。經過長途飛行後萬分疲倦的白鴿在一棵珙桐樹上停下休息,立時被凍僵在枝頭,化成美麗潔白的花朵。另一個傳說是古代有個皇帝有名叫做白鴿的獨生女,她與一名叫珙桐的男子相愛,卻不見容於父親。公主將一根碧玉簪掰為兩截,一截贈與珙桐,以表心志。氣憤的皇帝派人在深山殺死珙桐。公主得知後逃出宮來,在珙桐受害處哀哀痛哭。忽然間,公主面前長出一棵形如碧玉簪的小樹,再少頃便長成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公主伸開兩臂向這棵樹撲去,瞬間化成千萬朵形如白鴿的美麗花朵,掛滿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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