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污] 不只是．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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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a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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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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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28 00:27:53 |只看該作者 |新文章置前

本文章最後由 evalee 於 2011-5-28 00:27 編輯

歐鄉社區的主委及副主委，從社區隨手摘了幾片葉子，捎來污染的狀況。

葉子輕飄，訊息卻沉甸甸的，令在場眾人喘不過氣。

　　翠綠葉面沾滿瀝青的落塵，聞來帶著一股油臭。一般的灰塵隨剥即落，但瀝青的落塵，卻怎麼也無法抹掉，試了幾次，只沾得滿手粘膩。不僅如此，落塵甚至滲透至葉背，生平第一次看見瀝青的可怕。

　　這只是一片葉子，但對我們而言，這不只是一片葉子。

　　這可能是某位歐鄉社區長輩的肺葉，可能是北大特區早起運動的居民的鼻腔；可能是往返三峽、樹林，騎機車通勤的爸爸的氣管黏膜組織；也可能是柑園、鶯歌地區某位年輕媽媽的…..，一想到這裡，不敢再想下去。

　　歐鄉社區的汪副主委笑著說了這句話：「你們還要不要，我們那裡還很多耶！」。主委跟著附和道：「這是歐鄉的特產喔」。

　　當晚的震撼，至今仍覺得心頭被狠狠哀上一拳，發出悶響，很痛，很痛。

　　震撼的原因，是因為聽到官商勾結、工廠推諉的故事而憤怒嗎？是為了歐鄉社區居民的無奈，過去民意代表的萎頓而痛心嗎？

　　絕對不是。

　　那些千篇一律的故事，打開新聞鎮日播送，黑白兩道的共生結構早已習居在我們腦海裡，也學會在不屑的眼神下輕輕飄過。說真的，誰不了解在台灣生存的無奈呢？學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已經是民主叢林中的必要生存法則。

　　那是什麼觸動了我？

　　其實是歐鄉社區居民的樂觀與談笑風生，讓我的心備感衝擊。

　　「你們還要不要，我們那裡還很多耶！」這平靜輕鬆的語氣，好像在說：「有空要不要來我們家泡泡茶」，或是說：「我家的曇花開了喔！來看吧！」這類的家常話。但語氣輕如鴻毛，其意義卻重如泰山。

　　是怎麼樣的長期抗戰，讓憤恨的情緒不停空轉，最後變成了豁達與幽默感？

　　是怎麼樣的長期污染，讓他們把污染物不得不視為社區特產或生活的一部分？

　　是怎麼樣的公權力，讓耆老們不顧身體、名譽，踽踽獨行地面對地方勢力龐大的三峽瀝青廠？

　　而現在又有誰能幫助他們？或者，將來又有誰能幫幫我們？

　　以後，我們會不會拿葉子回老家，用同樣的笑容面對親友，說著同樣的話：「驚人吧，這是土樹三鶯地區的特產喔！」

　　我想告訴大家：「親愛的鄰居們，當歐鄉社區坦蕩蕩地面對污染，用樸實但堅定的步伐，一步步往前走。他們不懂複雜的條文，不諳官場文化，地方士紳又視而不見，在這種嚴厲的「三不環境」之下，他們接受這樣環境，但卻不願接受這樣的命運。反觀我們呢？反觀整個土城、樹林、三峽、北大或柑園地區呢？」

　　當我們沉默，世界跟著一起沉默。法律史和人類發展史上，權利從來不是國家主動給予而來，而是爭取來的。當生存權和環境權的權利情感受到傷害，公權力不彰，就應該為自己和我們的後代子孫，奮力團結爭取。

　　葉子不說話，歐鄉社區為它們發聲。

　　但親愛的鄰居們啊！當你我不說話？誰替你我說話呢？

　　憲法對於我們生存權的保障，已經「閉上眼睛、停止呼吸」，更不用說空污法規已經形同斷氣。當政府，當公權力比我們更早戴上口罩甚至眼罩，這時刻我們不說話，誰來幫我們發聲？

　　這只是一片葉子，這也不只是一片葉子。

　　我們為了我們的環境團結起來，我們為了下一代的福祉而努力，我們更要為了我們的健康站出來，為家園重寫歷史，為環境勇敢站立。我們要的不多，我們只要求憲法落實在人民生存的最末端，我們只盼望能重回那整天開窗，大口呼吸乾淨空氣的時刻，讓陽光灑落，感受一天的美好，而不是皺眉地關上窗戶，恐懼惡臭竄進胸臆。

　　我們要的，就這麼簡單…

　　我的鄰居們啊！請讓我們手牽手，禁止沉默，不用悲情，反對暴戾。時間選在6月25日，讓我們在新北市政府的大門前，共同向世界大聲說話，讓吶喊揚起，隨風吹向各地。

「還我生存權，我要自由的呼吸」

by Evalee, 寧靜海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