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Back to Eden 回到伊甸

IguanaClaire

　　每當男孩推開門回家時都會思考這個問題：在InterWorld你可以擁有任何一種材質的門，為何他的父母卻選擇了木頭？在InterWorld裡出生的男孩無法理解，每當父母回答「懷舊」時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畢竟，那有著一推垃圾的地方有什麼好懷念？
　　但今天男孩滿腦子都在試著回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甚至不像以往搶著要先開門，而是跟在他母親身後，任由母親推開了那扇木門。
　　母親察覺到男孩有些不對勁，但把原因歸咎於男孩身心上所受的創傷。母親把男孩在床上安置好了以後，就開始整理她上班需要的東西，還一邊交代躺在床上男孩。
. C" Y" p5 }; {/ D　　「記得要吃藥，醫生開的藥我就放在廚房的流理臺上，等一下就先吃一劑，中午再吃一劑。記得是貼著「電子活化」標籤的咖啡色瓶子。弟弟三點會從學校回來。要吃什麼自己跟冰箱點。」
1 U- G: b- M! O3 d$ u- W! q/ N　　男孩點頭答應。她一邊叮嚀，一邊將手機、皮夾、公司的通行卡都放進立在餐桌上的紅色皮包裡。男孩的母親走到了床邊，輕輕地吻了一下男孩的額頭。
　　「媽媽要去上班了，你在家裡好好休息，要早點好起來喔！」
　　紅色的皮包不知道在餐桌上靜靜地躺了多久，她將掉出來的皮夾放回包包裡，笑著向男孩道了聲再見。
　　看著那扇木門關上，鎖上，男孩依然在煩惱那段令他不安的記憶。獨自一人在如此安靜的早晨，也許又加上心中的煩惱，讓他覺得原本整齊乾淨的房子現在又更顯得空曠，而且孤獨。
　　他打開了電視，轉到最常看的碩軟幼幼台。那些滑稽的人物今天好像都不這麼有趣了，男孩無趣地又轉了幾台，這時他看見晨間新聞正報導著這兩天的記憶體連續殺人案，而巡邏警衛EN507也被害者之一。
　　男孩心裡一陣涼意。如果警衛真的是因自己而死…。
　　那我不就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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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guanaClaire

　　表正在繼續維持著他偉大的紀錄，準時收看今早的晨間新聞。他猜不透為什麼兇手已經費盡心思地進入了碩軟分部，這時卻又將目標轉到商店街的基層員工身上。
　　他到底想做什麼？雖然表不曾真的去打擊犯罪之類的，但是這次的兇手讓他感覺棋逢敵手；兇手不像一般的犯罪者，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目標動手，而是一步一步的前進，直到他達成目標的那一刻才能將所有的事件串起來－當然，這是指對一般的人而言，至於表，他早就看出了這些事件之間的關聯，再加上戴琦所提供的資訊，很明顯兇手的目標就是碩軟分部中的戴李或者戴琦。只是隨著時間的步伐，這一切不但沒有變得清晰，最新這兩起案件反而讓一切更加模糊，彷彿跌入十里雲霧中。
　　這個時候裡和戴琦進到了帳篷裡，後面還跟著另一位男子，從頭到腳都被黑色緊緊包覆，一點皮膚也沒露出來。
　　「駭客！」表堆起談判式的笑容，「我們最好的幕後人員！」
7 j. V& ?: P  n- {/ `# L2 L　　「就算不這樣奉承，我也很願意為你們服務。」被稱為「駭客」的人不帶感情地說，遮蓋的黑布模糊了他聲音。
: y6 l# N6 d' q9 L5 m" K4 Q　　「太好了。」表也立即卸下了他的笑容，讓帳棚內的氣氛跟著嚴肅起來。「裡跟你說明了嗎？」
　　駭客點了一下頭，作為回應。
　　「非法登入很容易，只要你們有一扇自己的『門』－」他掃過兩位團長的眼睛，「－而我想你們有－我就可以把你們兩個送進去。」
　　「三個。」一旁的戴琦突然出聲。
　　戴琦感覺有道銳利的目光射向自己，她甚至無法確定駭客的眼睛在黑布的哪個位置，一股壓力卻差點讓她喘不過氣。戴琦嚥了一口口水。
　　「三個人。」戴琦指出駭客在人數上的錯誤，「我也要跟著進去。」
7 [/ L; a" _* W/ J; E4 ^　　駭客看著眼前這個比他矮一個頭的小女生，不發一語。他的沉默讓戴琦有點退縮，但戴琦不能允許自己靜靜地坐在劇團裡，然後什麼也不做，所以她屏住氣，直直地回盯著駭客。幾秒鐘的僵持感覺起來有一個小時之久。
7 `8 z4 ~3 L1 v$ e5 e　　駭客把頭轉向兩位團長，表無動於衷地站著，裡則是攤開手。
$ a1 {6 C! p$ F. x　　「你可以試著說服她。」裡向駭客建議，但這個建議怎麼聽都像是在等著看好戲。
　　駭客看了一眼戴琦。
% `' L( s9 P) [! ]- @　　「我想不了，前天幾我正好看見她對你施以暴行。」從黑色面罩中的投出的視線，投向裡的手掌，「雖然那是你自找的。」
　　他搬出了兩、三台已經可以被稱為「古蹟」的筆記型電腦，並拿出了幾條連接線。
' b! d0 Z6 t4 `! L+ R3 Q! g! N　　裡從駭客旁邊探出頭來，好奇地盯著那幾台筆記型電腦瞧。「哇！這些東西都停產了吧？」
　　「它們雖然不方便攜帶、運作的也比較慢，但是這麼老舊的科技卻反而不容易被中央追蹤到，用來修改程式也綽綽有餘。」駭客熟練地將配備都組裝好，軟體也準備好，然後她拿起一條很粗的連接線。
　　「門呢？」他問。
1 o- L0 x: X/ p　　表指著裡的床。
　　裡把薄薄的床墊和上面的枕頭、被子推到一邊去，露出了平躺著的電子門框。
& @$ Z9 |. ~( j! X7 G" \1 v0 E　　「我睡在上面。」語調中似乎有些得意。
2 A; E7 @' h+ Y+ v8 T( `1 \  D　　駭客看著表，或許是有些責怪的意思，表聳聳肩。「這是他的點子。」
( ]; r; ^9 f, A# U/ H　　他們把電子門框立了起來，並且和駭客的筆記型電腦做連接，連上線的門框發出藍色的光芒。
' [0 l4 x* B& u　　「你們先去換裝，在幾分鐘就可以送你們進去了。」駭客交代他們，手指卻一點也沒有慢下來。
　　為了順利潛入碩軟本部，他們換上了「劇團」裡的西裝、套裝。所謂「人要衣裝，佛要金裝」，裡換上筆挺的西裝褲和襯衫後，意外的中和了一些原本膚色和捲髮給人的野性，而他本身的氣質也讓這套比較正式的裝扮多了一些活潑的感覺；表就更不用說了，原本就散發著一種領導氣質，換上西裝的他若聲稱自己是高階主管，也絕對沒有人會懷疑他不是。
$ i# E9 P' `; k0 W; t% i: V9 w) N' x　　兩位男士站在更衣的棚子外面，等待著還在更衣中的戴琦。一些來看表演的遊客對兩位投以欣賞的目光，或許也是這身衣服的關係，這些目光讓裡感覺很不自在。
　　「還沒好嗎？」裡放低音量問戴琦，聲音顯示他有些不安。
! A6 w3 E! h& ]8 H　　「快了！」戴琦的聲音從棚內傳出來，這裡聽起來也不太好過。「這套衣服這裡要扣、那裏要紮，不像你們拉鍊一拉就沒事了！」
. C$ s$ @- d, S, e6 ?+ v　　「我們也是有要扣、要紮的！我倒數十秒，你再不出來，我就進去幫你穿！十－九－」
# U5 b5 Q3 H2 g- C" f' ~6 L　　「你敢進來我就戳瞎你雙眼！」戴琦這次的威脅聽起來十分認真，倒數立即停止了。
　　幸好戴琦也沒有讓他們等太久，倒數停止後五秒，戴琦掀開門簾走了出來。一襲有曲線的白襯衫紮在黑色的包裙裡，腰間再繫上一條黑色腰封，絲襪包覆的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亮皮包鞋，微高的跟不會讓人難以行走又能修飾身形，還化上了淡淡的妝；這身裝扮一掃之前那種小女孩的感覺，讓兩位團長在一瞬間也看傻了眼。兩人打量的目光讓戴琦有些害臊，她試著裝作一副很自在的樣子。
2 n! i+ z/ y5 e9 _3 v% Q7 T+ O　　「怎…怎麼樣？會很奇怪嗎？」
　　「很好看。」表帶著一貫的笑容，讓人分不出來他說的是真、是假，他走到戴琦背後。「這樣的話就更適合了。」
& l" E8 \2 _6 L　　表的手指溫柔地撩起戴琦的頭髮，將那頭長髮盤起來，用裡遞過來的髮夾固定好。
　　「好了。」表將鏡子遞給戴琦。
- U; ?! b% m8 z& Z, h2 k; y6 \( {　　「果然不管什麼東西，整理一下後還是會人模人樣的啊！」裡的感嘆惹惱了戴琦。
　　「你才是批著羊皮的狼！」
　　「哇！小心點！太激動的話小心會露出原型來，我們還需要那層偽裝呢！」
　　「你－」高跟鞋跟用力的向裡的腳尖踩去，痛的裡哇哇叫。
- U: t, [4 ]) c　　「你怎麼每次講不過別人就使用暴力啊你！」
6 D6 M* W9 a& {; ~9 g. A- _　　「走吧！我想駭客在等我們了。」表看爭吵告一段落，趕緊趁著這個空檔終止這齣鬧劇。
　　回到帳篷內，上網門早已經架設好了。原本空空如也的框架內，如今卻多了薄薄一層由粒子組成的膜。
　　「你們的換裝還真久。」駭客背對著門口正在處理電腦，頭也不回就知道三人回來了。
+ [) k3 ^8 u% [2 x: H　　裡用手肘頂了一下戴琦，戴琦小聲地「唔」了一聲後，也用力的回敬他，吃痛的裡忍不住發出聲悶哼，被駭客聽見了。
　　「看來她又對你施以暴行了。」駭客說，裡無奈地攤開手。
1 u8 p( Z) |$ m' d6 \　　「可以進入了嗎？」表問駭客。
+ P8 i" \+ u; O+ z# J　　「可以。」駭客從桌上拿起三條手環交給裡、表還有戴琦。「這是你們的浮動IP，在InterWorld裡面戴著，安全局就無法鎖定你們的位置。」
5 H  r6 q6 i. v$ ^) Y% m　　裡套上手環，「我先進去囉！」他似乎已經很熟練，毫不猶豫地跨過門框，戴琦看見裡在通過那層薄膜的時候，身體都像是散開了一般，散成粉塵一樣然後被薄膜吸收，漸漸裡進入薄膜的部分越多，戴琦能看見他的部分就越少，最後終於消失在帳篷裡。
# T. C0 L% ]2 k7 C　　「下一個。」駭客面無表情地說。
# v2 h. B( \% H) |, o  {) G　　「準備好了嗎？」表輕輕詢問戴琦。
& i  i# D* p  c- T3 O0 g　　戴琦看起來有些膽怯，雙手不安地搓著，畢竟這是她在意識清晰的狀態下第一次使用傳送門，但是心中又不停地告訴自己要更加的獨立和堅強、要更勇敢的面對自己的恐懼。表情上的矛盾心情，表毫無遺漏的看在眼裡。
) q$ O/ s) y4 y, m　　「那我先吧？你慢慢來。」表拍了拍戴琦的肩膀，向門框走去，「她就交給你了。」
8 d- c5 o8 E6 v, R* n　　「這麼放心交給我？」駭客不帶感情的回答，也看不清他的表情，讓人分不出來這句話的口氣到底是一種質疑、還是一種肯定。
　　「因為你總是善於帶領人。」表向駭客輕輕一笑，雙唇靠近黑布上那應該是耳朵的位置，用細語般的音量對駭客說著。「我們都知道你心並不如你看起來的黑。」
　　表留下這句話之後，也消失在門框內。
9 X. \" u# E9 Z# g! s7 e3 B3 n3 u　　「換你了。」駭客並沒有因為表的話而在語氣中多任何一絲溫暖，冷冰冰的話語依然從包覆起來的黑布裡傳出。
  i& B' Y4 p/ s4 F$ S( l, w　　戴琦緩緩將腳步移動到門框前面，吞了一口唾液，準備要面對她第一次的登入。駭客輕輕嘆了一口氣，竟然從後面扶住戴琦的手。
　　「不用怕。」駭客在她耳邊帶領著她，「閉上眼睛，跟著我的引導。」
) {2 Z' _. Q. {. W　　戴琦閉上了眼睛。她感覺到駭客輕輕托起她的手，並且同時緩緩地引導她往前走，她只能聽見自己和駭客的呼吸聲，然後她感覺到駭客的呼吸聲離她愈來越遠，直到終於聽不見。
　　她張開眼睛，看見裡和表正對著她笑。她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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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guanaCla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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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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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z' S$ @0 O: E2 D8 L　　本部果然比分部大很多！戴琦踏進碩軟本部時心裡這樣想著。
　　因為身分特殊，所以芥家一直以來都被保護在碩軟的本部裡；名義上說是保護，但其實也可以說是軟禁。唯一能夠進到芥家的方法就是通過本部裡的特殊入口，而這也就是為什麼表、裡和戴琦要冒險潛入本部的原因了。
　　現在正是交接的時間，本部裡擠滿了碩軟的員工，有交接後準備下班的晚班人員，也有早上要去交接的早班人員。靠近入口處的檢察關口正排著長長的隊伍，每個人都拿著碩軟的通行卡等著自己通過認證，進入這棟大樓。
, V/ ]3 B1 N6 |5 ]; j0 t, J　　「駭客，我們需要通行卡。」表透過懷中的懷錶向駭客求助，三人的服裝在進入InterWorld之後被駭客修改得更加光鮮亮麗，IP手環也被偽裝成不同的配件。
" ?/ o4 X7 d1 K+ D6 c7 i　　「沒問題，」耳邊傳來一連串手指敲打鍵盤的聲音，「你們現在摸摸看自己的口袋。」
; X& x. f% r+ n- z　　三人伸手翻找自己身上的口袋，竟然真的都摸出一張紅色的通行卡。
　　雖然三個人中戴琦算是在InterWorld住了最久的時間，但是一直被軟禁在分部的她，從來就不知道InterWorld裡原來還有這麼多有趣的人。年幼的戴琦曾經從芥家的「監獄」中偷跑出來過，縱使總是都很快就被抓回去，小戴琦卻依然一次又一次的逃跑，就是為了能夠見到這個與自己只有隔著一扇門的世界－就算只有一眼也好。
  Z% J  A* g7 \" W5 I　　正當他們快要到達檢查口的時候，隊伍前方卻有一陣騷動。
　　「我…我記得我早上有放進包包裡。」一位女士正奮力地翻找她的紅色皮包，好像要將包包挖出一個洞，卻一直沒有找到那個她要找的東西。「可能是掉在路上了……可是我真的是這裡的員工！我叫羅瑟，是財務部的主任！」
　　檢查口的警衛對著羅瑟搖搖頭，「很遺憾，小姐。但是沒有安全認證就不能進去，這是規定。」
" Z* c; l7 P5 d/ L6 E- k. E' Y  V5 E　　「遺憾？你才不會遺憾，你根本就沒有感覺！你只是個防毒軟體！」
　　「您的憤怒和挫折對現在的狀況並沒有任何幫助，小姐，我得請您讓開。」
　　「喔拜託！」羅瑟的氣勢突然又弱了下來，有些哀求意味地繼續試著協調。「我相信一定有辦法證明我的身分，公司有我的照片和資料！」
　　警衛偏頭，望了望後面長長的隊伍，又看向羅瑟。
　　「抱歉，但是沒有安全認證就不能讓您進去。請您先在一旁等候，會有人來為您查證身分。」
　　「好像還要很久耶……」戴琦向後望，卻發現後方只剩裡一個人無奈地望著她。　　　　
: N+ c* r4 I1 E8 ~2 r3 K　　「表呢？」戴琦問。
　　裡向檢查口的方向指了指，戴琦才發現表已經向大步羅瑟走去。
5 t/ d6 }. Q$ o% f　　「羅瑟？是你嗎？」表像是八百年前就認識這位女士了，羅瑟卻一臉茫然地望著他。「天啊！我剛剛在後面就在猜會不會是你！你怎麼還在這裡？不是要開會嗎？」表偷偷向羅瑟眨了一下眼睛。
　　羅瑟露出一種似懂非懂的表情。「啊…是！是我！呃…我的通行卡似乎是掉在路上了，所以我大概無法出席那個…呃…重要的會議了。」
/ M2 u" Q& X" ]! K  ?  |　　「喔！不行！不行！」表很誇張的搖著頭，並且拿出那張通行卡揮舞著，戴琦看到幾乎整條隊伍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表。「我敢用我的名譽、尊嚴、還有通行卡向你保證！這位女士絕對不是什麼可疑人士！」
　　「雖然如此，先生，規定是沒有安全認證就不能進入。」
8 b& ]& N9 B% S; ~2 F3 Z　　「偉大的守門人！」表拿出了金銅色的懷錶，塞到警衛的面前。「你看這個錶了嗎？你看到了嗎？我拿到這個錶的時候，你的第一行程式碼都還沒寫好！它雖然只是由零件組成，指針的跳動卻像是心臟的脈動。你能說它沒有生命嗎？能嗎？」
　　表抓起了警衛的手，將懷錶塞進掌心握緊，並緊閉雙眼、眉頭微皺。
# k( C6 ^0 }; w" ^8 {　　「不！對我而言，它甚至比一些自稱為人的傢伙還有生命！偉大的守門人！你雖然是防毒軟體，但我相信你的心沒有你認為的那麼剛硬。你是不是感覺到了？你的心是不是也在跳動？」
& I0 Z" D- o/ }8 o9 \8 ~  \　　戴琦注意到警衛握著的懷錶正閃著微小的藍光，然後突然間，原本是人物影像的警衛竟然轉化成一堆數字，幾個同樣閃著藍光的０與１重新排列組合，戴琦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眼花，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藍光已經消失，那一堆數字也變回警衛的影像。
　　「噢…是…呃…好吧！」警衛聳聳肩。「既然這位先生願意替你擔保，我就通融這一次，你可以跟著他進去。」
% S' J7 Z1 ~$ n+ ~9 U  y; @　　「謝謝你！偉大的守門人！」表刷完通行卡後，依然一邊拉著羅瑟通過一邊揮舞著他的手。「我向你致敬！你是個榮譽而且忠誠的人物！我們再見！我們再見！我們……」
5 w( q+ k! T3 B" a　　表的聲音隨著他們的遠去逐漸消失，隊伍又恢復了前進的速度。
) X4 A: l4 q( R( }　　「你看到了嗎？」戴琦問裡。
+ z- p: |# R2 D& S- d) ^- }2 s　　「當然，」裡輕輕一笑。「很精彩吧？」
　　「精彩？那個場面太壯觀了！」
　　「壯觀？用這個來形容剛剛那段表演……」
　　「我不是說表的那段表演，我是說警衛身上的變化！」
　　「警衛？」
! V# W( X) ~+ |) K. n/ Q6 \% N+ F　　「是啊！那一堆數字，然後那個藍光。」
+ f# Y/ p+ k/ g. x5 |- g6 H2 `; r　　「啊啊，你是說那個懷錶吧？表請駭客暫時改寫警衛的程式，只要將那個懷錶塞給警衛，駭客就可以通過懷錶連接警衛了。不過我沒看到你說的什麼數字還是藍光……」
; m0 b* ~, \0 r- `; H; R7 q# \. P　　戴琦才發現那個奇特的景象，似乎不是每個人都看的見。雖然不了解為什麼，但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自己完成，這件事也就先擱下了。
　　裡和戴琦通過了檢查口之後，也盡快趕上了表和羅瑟，只要隨著表的大吼大叫就可以找到他們。
　　看到裡和戴琦後，表停止了他瘋狂的行為。「剛剛好險。」他對羅瑟微笑，回復了原本彬彬有禮的紳士態度。「剛剛那些誇張的行為很抱歉，如果不向他們施加一點壓力，他們或許不會讓你進來。」
　　「謝謝你。」羅瑟也尷尬的回了一個笑容，「我是碩軟的財務主任－羅瑟，你是？」
　　「我是新聘的專員，負責處理…」表警戒地看看左右，讓羅瑟也不禁緊張起來。表壓低音量繼續向羅瑟介紹自己，「中央派我來調查家族的事。」
1 ?  Z2 O* N  Q0 _) f! Y/ {# Z* |　　「家族？」
　　「就是…你知道…」他不停對羅瑟使眼色，「那個…芥的事。」
　　「芥？」
+ k4 `+ R+ @) F; F　　「就是這個。」表從手中變出了那枚印有樹的硬幣，「這是他們的族徽，你有看過嗎？」
　　「啊啊，我雖然沒有聽過芥，但是這個圖案我認得，我記得公司裡有一扇門，上面就是這個圖案。」
6 c% G/ q5 j3 w& Y; a　　羅瑟伸手想去摸那枚硬幣，當她手指快要碰到的時候，表卻一把握住那枚硬幣，硬幣消失在他手裡。
　　「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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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9 V) s, k$ l! c+ K4 a$ e　　羅瑟帶表找到了那扇門，表為了答謝羅瑟，也為羅瑟做一個小小的魔術表演。表與羅瑟揮別後，一直躲在轉角的裡和戴琦才出現，與表會和。
　　「你往後在劇團裡表演可以考慮加入這一段，一定大受好評。」他們耳邊傳出駭客微微顫抖的聲音，像是用盡全力在忍耐一種強烈的情緒，聽見這麼反常的駭客，一旁的裡和戴琦終於忍不住笑出來。
9 E* r  S9 i# [' B) J! }- _) N　　「喔！天啊！剛剛真的超精彩的！」裡抱著肚子，兩滴淚水被瞇成一條線的眼縫擠落。「上次看到這場表演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原來你還有這一面！」在笑聲之間，戴琦趁著喘口氣的機會，也發表了她的評論。「我真是有幸可以親眼見識。」，不過戴琦更希望能親眼見到駭客現在的樣子。
) ^8 V4 @* Z* b, C　　「而且你有看到他對那個女的使眼色的時候嗎？太明顯了啦！正常人都會覺得不對勁吧？」裡依然捧腹大笑，甚至笑到需要扶著牆來支撐，他喘了幾口大氣，將手肘架上表的肩膀。「我說，介意我把剛才那一段給錄下來嗎？我想要常常拿出來回味。」
　　「完全不介意，」表燦爛的笑著，卻是皮笑肉不笑，「如果那是你此生最後的心願。」
/ m3 Y0 |% S) h　　戴琦和駭客的輕笑尬然而止，但一旁的裡遲遲沒有發覺到周圍氣場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再笑五秒應該就夠了吧？」表玩弄著指甲，兩排整齊的牙正發出陣陣寒光。
( t+ g- Z0 H4 b# [, s! ?8 H　　最後的笑聲在一瞬間也停止了。
　　收起笑容，裡輕輕轉動一下門把，發現門是鎖著的，表在一旁的感應鎖上刷了一下通行卡，也發出了「執行錯誤」的警告聲。
　　「看來是個別密碼，」表眉頭微皺，「駭客，有辦法破解嗎？」
! c) a2 x( i& T+ K. D6 ^! Y2 l. P　　耳邊傳來一陣敲擊鍵盤的聲音，「無法，電腦讀不到這個密碼，看來不是電腦鎖。」
　　「唉！最後還是要回歸原始的方法。」裡從口袋抽出兩隻髮夾，準備要動手開鎖。
3 B' M. I7 ?, B- m+ `　　戴琦看著那個感應鎖，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 R6 Q) ~7 G4 N2 S　　「可以讓我試試看嗎？」
& |. F2 b& p! q　　她向表借了那枚硬幣，向裡借了一隻髮夾，並且拿出口袋中的通行卡。戴琦先把通行卡插入門縫中，卡榫的下方，再將髮夾輕輕放入感應鎖側面的一個小孔裡面，最後用硬幣把髮夾往感應鎖裡面一推。在那一瞬間，感應鎖發出一陣電擊聲後，強制重新啟動，戴琦趁著卡榫收回門中的時候用通行卡擋住了卡榫的出口，將門把一拉，門開了。她拔出髮夾，卡榫又彈了出來，但是門已經無法被鎖住了。裡和表被那一連串熟練而且快速的動作嚇傻了，震撼到連戴琦將硬幣和髮夾還給他們的時候，兩位見過許多大風大浪的團長都還沒回過神來。
( o, E* L- B0 S9 v　　打開的門後面是一條又長又黑的走道。
* f7 B4 k( D% I; \　　開完門的戴琦信心大增，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怕。於是不等兩位團長回神，戴琦走進了黑暗中。
　　
, I0 H9 E8 Y0 G+ a　　男孩有些焦慮，一個重大的決定正在他的內心交戰。
　　也許我該把這件事告訴媽媽。他對自己說。
/ b6 e0 B5 r" Z7 z: c- X　　你會被調查、被警察抓起來！所有你的朋友都會不理你，看見你的人都會討厭你！你要過這種生活嗎？另一個聲音出現。
; P  i" a" b2 G; u5 a- Y. ?! F8 }/ l　　然後是第三種聲音。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完全沒有記憶，也許，我有雙重人格？我會減刑，我會出名，還能夠出書說我跟我人格們的故事。這不是超酷的嗎？
　　男孩覺得這些聲音在他腦中好亂，然後他想起媽媽再出門前曾叮嚀他要記得吃藥。他下床，往廚房走去，卻在餐桌旁的地面上踩到了什麼－那是一張紅色通行卡。
+ z! v" s! b2 \  Y+ N" h; m　　男孩撿起通行卡，放在餐桌上，然後又繼續往廚房走。流理臺上果然放著四罐電子活化藥劑，他拿起一罐喝，覺得精神好了許多，肚子也開始餓了。
1 \4 v' _0 L" b- D" R# }　　男孩打開冰箱看看有什麼可以吃的，並在螢幕上輸入。他拿著食物和飲料坐上餐桌，吃了起來。
" G& B( `$ M) `; m! n6 n　　他沒注意到，通行卡已經不在餐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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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guanaClaire

　　戴琦不知道自己已經走了多久，一開始心裡還能估出一個大概的時間，但在一個小時後，戴琦的腦子就一片空白了。從踏進那扇門開始，他們就在也沒聽過駭客的聲音，沒有任何一個人試著跟他聯絡，事實上，走進漆黑之後，甚至沒有任何一個人開口說過話，只能通過三人之間的呼吸聲來確認他們還陪伴著彼此。黑暗配上寂靜，成了一道神秘的佳餚，戴琦懷著人們對於未知的恐懼，卻又細細品嘗著對於盡頭的期待，一步一步走向更深的黑暗之中。突然一道光線盲了三人的眼，待視線回復，眼前是一整片的柳樹和櫻樹，粉紅的花朵和嫩綠的垂枝交相呼應，一棟混合了中式宮殿以及和風庭院兩種風格的建築深陷其中，襯著後方高聳的山壁，格外顯得清幽；山壁一直延伸到戴琦他們所站的地方，環繞著整個地區，就像是他們現在正站在某個山谷的底部。
$ X( i6 W. M" e1 L5 |　　他們向房子走去，路的兩側栽著青嫩的草，茂盛卻不雜亂，偶爾還有兔子和白鷺穿梭在其中。
; {" i" Q( A, t. T4 U" b' R+ z　　「看來碩軟給芥家的福利還不錯。」裡隨手折下了一枝柳條，「大遷移之後，一般人都只能在動物園才看得到動物了。」
! ^" Y9 U/ F& |$ O　　戴琦雖然也是因為芥家的身分而住在分部，但是那個地方卻和這裡截然不同。叔叔說：電子塑造出來的植物會搖擺，卻感受不到微風吹過；花朵會香，卻沒有混著朝露的那種清新；動物會親近人，但是當你深深望入他們的眼底，卻看不見…。
　　什麼呢？戴琦想不起來。風是什麼？朝露的清新是什麼？而叔叔說的那個又是什麼？
; T# Z+ U. C% b: N$ s9 p1 n/ ]　　她看著四周美麗的景像，心中納悶。
! a" O6 @) U) i( D: w+ e- }　　「能創造這些的人，為什麼還會覺得自己不完美呢？」她問表。
- U  d7 ?- C% J　　「因為他沒有創造，」表沉默了幾秒鐘，「是仿造。」
　　那創造的又是誰呢？戴琦沒有問出口。
　　三人終於到達房子的大門口，表向前敲了兩下門，不久之後，一位有細長眼睛的中年男子開了門。
1 G; C+ K: W; I  i, }8 X6 T. I　　「啊！是跟奏者一樣的眼睛耶！」戴琦搶在所有人都還沒開口之前發出了她的驚嘆。
2 P' r1 m" U$ I4 R: W: N8 g* J　　這失禮的驚嘆似乎正好戳兩位團長的笑點。到表輕輕顫了一下，裡則是立即轉過身，只剩抖個不停的肩膀。但不知道是因為受過良好的訓練，還是他細長的眼睛真的讓他錯失眼前這番景象，面對眼前這三位如此失理的反應，那位中年男子依然冷靜應對。
　　「請問有什麼事嗎？」他禮貌地詢問。
$ h$ H8 g9 e5 [4 a7 X. |- m8 U$ p　　表輕輕地清了一下喉嚨，正笑到不可開支的裡馬上站直。「我們是中央的調查員，」他秀出戴琦的披肩和戴李的硬幣，「想要詢問你們關於這兩樣東西的事情。」
4 {4 `! A( Z1 p　　男子瞇起已經很小的眼睛，仔細看著披肩跟硬幣，當他看到披肩的刺繡和硬幣的花紋時，戴琦可以保證那個人的眼睛真的變大了零點幾公分。
( s  S5 Y( s' S& y" u& ?7 ?( r　　「啊…很抱歉我不認識這些東西。」戴琦的臉上明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是這上面的圖案的確是我們的族徽，我會通報我們當家的，各位請先到大廳休息。」
　　男子引導著三人進入屋子裡，穿過寬敞的走廊和光線充足的窗戶，到了一扇上面雕著中式木刻的和式拉門前，在拉開兩側拉門之後，出現的是一間非常寬廣而且舒適的房間。
3 c# R$ V2 x$ W& F: f% ^　　「請在這個房間稍等。」男子向三人鞠躬，表也點頭向他道謝。就當男子要拉上門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了動作。
( O3 M8 K4 w3 F: c# }　　「請問…」他有些猶豫，「剛剛那位小姐說的奏者，是不是一個背著各種樂器到處跑的小夥子？」
　　「呃…是。」戴琦尷尬地回答，她原本以為男子當時並沒有聽見這句話。
8 L! z& U0 k8 z" Y  u　　「他看起來還好嗎？」
　　「還不錯啊！健康、活潑、很幽默，感覺他還能活個幾百年吧？」
. x! j( @, R  h+ g　　「是嗎？太好了。」男子露出一抹微笑，「小犬承蒙你們劇團照顧，在這邊向兩位團長道個謝。」他再度鞠了一躬，並拉上拉門，房間傳出了很大的一聲「咦？」。

IguanaClaire

9 ]* ^1 Y) g/ f　　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費力前進、危機四伏，卻又能完美地融入。
　　這單薄的身影墊起腳尖，費力地高舉手上的紅色的通行卡，讓這紅色的小卡刷過檢查口的感應器。
$ `# O( V9 E% \% U, r　「歡迎，羅瑟小姐。」機器這樣說著。這讓排在身影後方的職員很納悶，因為方才通過檢查口的明明就是一位小男孩。她詢問男孩。
/ o- D, d8 s, R3 J$ v　　「媽媽把卡忘在家裡了，我幫她送過來。」小男孩給了這樣的一個回答。
　　職員熱心地表示願意帶小男孩去找他的媽媽，小男孩先是害羞地低下頭，雙頰緋紅，像是緊張地搓著手，然後小腦袋瓜輕輕點了一下。職員伸出她的手，等著小男孩將那軟嫩嫩的小手交給自己，牽著小男孩的手，她感覺到心中無比的快樂，她想像自己現在正牽著兒子的手，帶他參觀自己上班的地方。
4 f: I7 U9 ?7 h) d( V4 Q# I　　如果我也有個兒子就好了。她心想。就像這個小男孩一樣可愛。
　　就像這個小男孩一樣可愛。這個想法一直迴盪在她的腦子裡。就像這個小男孩一樣……。
1 j6 `! F' T$ _1 N/ I9 v　　一個想法越過，她的嘴角輕輕揚了起來。
　　職員低下頭，小男孩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水汪汪的眼睛彷彿在說「帶我回家！」。
  s( N. n& s5 k2 }; |9 n　　「去找媽媽之前，要不要先到阿姨那裡？阿姨請你吃點心。」
! T5 C  [! {" H# E1 T& n

IguanaClaire

　　芥家的當家是一位頭髮灰白的女士，表、裡和戴琦三人在她對面正襟危坐，莊嚴的氣質瀰漫在整個房間內，並從她身上發出一股震壓全場的氣勢，讓周圍的人噤若寒蟬、不敢造次。
　　「你不覺得這位老當家把氣壓都弄低了嗎？」裡小聲地跟戴琦說。
　　戴琦稍稍遲疑地點點頭，卻也不是非常在意，她心中更在意的反而是這個當家看起來很面熟。
　　「你們再繼續做些失禮的事，我就要轟你們出去了。」表笑咪咪地警告兩人，眼神裡閃出一抹寒光。
( R& V, l% t1 c　　當家開口了，聲音略顯老態但中氣十足，每個從唇瓣中吐出字都迴盪在房間和眾人的心內。「沒關係的，很多人都會有這種感覺。」她拿起披肩跟硬幣仔細端詳，然後帶著慈祥的笑容看著三人。
5 p( Z; f  m$ B; `+ m# C　　「我是否能夠請問一下，這兩件東西是如何得來的？」
　　「披肩是這位小姐的叔叔交給她的，」表指戴琦，「硬幣則是那個人用來跟我訂定契約的物件。」
0 t$ P: u# A( Y: X　　「叔叔？」當家望著戴琦，臉上浮現一種親切的喜悅，彷彿多年未曾相遇的熟識又再次相逢。「原來這位小姐就是戴李照顧的那個孩子啊？」
0 @/ n7 O4 ?: q2 ]. Y3 q　　聽到這句話，戴琦心中的訝異瞬間已隱藏不住，完全溢於言表。「你認識我叔叔？」
" }& U3 |# z" r$ V" T2 m　　當家點點頭。
# z8 v  t- A. r1 }　　「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
! X' w) s; E; ~2 A" `　　「很遺憾，自從芥家在分部的住所遭到入侵之後，他的下落仍然不明。」
　　這一次換表訝異了。
% ~2 \% C4 R6 J4 \4 N　　「分部被入侵的地方是芥家的住處？」
5 v6 H6 z- Q4 H　　當家又點了一下頭。
6 \  j$ |2 {' o　　一旁的裡看見當家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使戴琦和表感到非常訝異，原本就是個好奇寶寶的裡頓時玩興大起。
0 C5 N0 _4 _7 d9 X9 B4 I% S8 v　　「嗳！老太婆！」表皺起了眉頭，對裡的超級沒禮貌表示不滿，但裡並未發覺。「也說點什麼讓我驚訝一下吧！」
　　當家輕輕地笑了一下。「你還是這麼調皮啊！該隱。」
　　戴琦不敢相信她有生之年能看到這個景象，裡完全嚇傻了，整個人僵在座位上，彷彿一尊雕塑；若不是戴琦這幾天已經遇到了許多的鳥事，她完全會覺得自己走運了，因為除了裡以外，還同場加映表的震驚畫面，雖沒有原本就表情豐富的裡誇張，但本已經在訝異狀態的表，此時冷靜已經在他臉上蕩然無存。
　　「你錯過了奇景，駭客。」戴琦悄悄對手指上的戒指細語，但耳邊依然沒有回應，戴琦無法得知駭客現在的心情。她發現當家又把視線轉回自己身上。
1 E$ h' X5 ~8 g9 X　　「看來你什麼都不記得了。」當家輕輕嘆了一口氣。「也是，如果都記得的話，你們的問題就有很大一部分能獲得解答。」
　　「是的，我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失去記憶了，說來慚愧，就連叔叔的事也都是最近才想起來……。」
1 a! {$ ]0 K& k2 r* E  x- m% p, F　　戴琦越說越感到消沉，小臉不禁染上一層陰影。
　　「這並不是你的錯。」
　　這幾個字化成穿透人心聲音，直達戴琦心裡。她抬頭，發現當家正用一種嚴肅又慈愛的表情望著自己，兩人的眼神四目相交。
. ?: F/ v' k4 C　　「不要用無法改變的過去來責備自己，否則你會逐漸陷入自我厭惡的泥沼，反而失去改變未來的機會。」當家的臉上浮現一抹溫暖的笑容，「你叔叔正在某處等著你。」這個笑像春的氣息般，感染到戴琦臉上。戴琦也笑了，笑彎的眼尾各滲出一道淚的小河，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卻猛點頭。她知道，這也是裡和表一直對她說的，只是她忘記了。纖細的手指試著截斷兩道小河，但徒勞無功，她便任由淚流著。
4 A% o& u2 W* Q* u* f　　「我知道了。」
　　當家輕輕頷首，隨後又將目光轉回表和裡的身上。
5 X6 q0 p- f: t1 a: U2 Z　　「我們家族名義上被碩軟『保護』在這個空間裡，實際上更像是被軟禁在此，所以我們對那個世界所發生的事情並不比你們了解多少。但若有我能幫上忙的，我很樂意協助你們。」
6 {5 |( K3 i& {/ O) R　　表已經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禮貌地向當家道了謝。
8 ]  s2 c6 m, `, u( N% D9 }* o5 y　　「那我們希望能了解……。」
) Z! P4 Y# d0 N4 O4 {; E% B0 s

IguanaClaire

0 v3 _( F! r# z+ D- N) Z　　當家坐著，靜靜地望著面前三個空蕩蕩的坐墊，彷彿在想什麼。
" r" b; [- o5 O: K5 R5 U2 s　　「他們走了。」
8 L+ F# a3 `0 S1 B9 V( [8 J　　有著細長眼睛的中年男子站在門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沒想到這麼大了。」
　　當家輕輕「嗯。」了一聲，作為回應，便轉頭看向窗外的櫻花柳葉。男子微微一笑，將身後的門拉上，走到當家身旁。
, _9 l1 h; V$ X% Q( w　　「上次見到他們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 H) s2 y" Y8 c; t) ~* y　　「進來之後就沒見過了。」
　　當家回答，眼光卻沒有從窗外的景色移開。男子又繼續說。
6 \' S3 p9 U; i" x5 X　　「沒想到再見到她竟然是在這種狀況下……如果少爺也在就好了。」
- @- W1 O0 t- |0 N' j　　當家這次沒有回應，只是望著窗外的雙眼稍微瞇起。男子又輕輕地做了一個無聲笑，順著當家的視線望向窗外，藏匿於櫻花柳葉之間的是一座小小的水上平台，木製欄杆沒有任何雕花，只是展現著木頭本身的氣質。。
; j, }2 k8 \# @+ y3 m) |7 T　　「兩位少爺都在就好了。」

0 H% ]- t2 p3 Q( B; f　　風捲起柳枝，讓它劃開了佈滿水面的櫻花花瓣，水中的倒影也被柳枝劃得粉碎。戴李倚在欄杆上，如同柳枝一般懶懶散散的掛著，看見剛接任的當家遠遠走來，就緩緩翻了個身，背對著當家。
　　當家停在戴李背後，看著眼前這個不知道是睡是醒的傢伙。
9 x& z2 V- l  S: I' F, ^8 A) q　　「李。」當家叫了一聲。
! E/ a% P; ~6 C& ~' U　　前面這團肉依然無動於衷，當家輕輕嘆了一口氣。
　　「你也是個大人，不要再耍賴了。」
( G8 p& p& Z, Q　　戴李扭動了一下身體，卻依然不見他轉身。
9 l4 p$ e3 Y2 A7 y6 Z　　既然戴李執意要耍孩子氣，當家決定用孩子的方法解決。她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瞄準目標，然後像老鷹一樣的將手往戴李腰間伸出去。怕癢的戴李「咯咯咯」笑個不停，扭來扭去想要逃離。這場戰爭沒有持續很久，戴李率先認輸，躺在木板上望著天，當家坐在一旁，欣賞池塘中的鯉魚。
　　「你覺得大哥會到哪裡去？」戴李盯著天上的雲，不眨一下眼睛，風吹著。
, H. `) j5 g" ?% Z9 v% o　　「我不知道。」當家也望著水面，不眨一下眼睛。
5 u& e8 ~/ O: O8 t9 U0 |( }　　戴李的眼睛漸漸濕潤，淚水從他的眼尾滑下。
1 K/ Y% O. M1 q4 a+ ^　　「我早就跟你們說『創造』這個東西要小心，就算是出於善意，總會有一天有人把它用在其他用途上。」戴李越說，淚就流越多。「大哥最後總算是有聽進我的話，安排了這個，但是已經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當家沉默不語，眼睛也泛著淚光。
　　「既然這是大哥辛苦留下的東西，絕對不可以被碩軟知道！」
, b( m, j- K5 a5 W# [/ e) [& ]; J9 f　　「門放我這裡，鑰匙交給你保管。」
0 M  k* l* x, L1 s% F& {6 ?　　「…他還記得我們喜歡唱歌呢…」
　　兩人之間又陷入一片寧靜。
) E' N( o7 T0 v　　戴李拍了一下當家，「趁還有機會，多享受一下真正的自然吧！進去之後恐怕就會被關在永無天日的地方。」
　　當家盯著水中游來游去的鯉魚，她的心中有那麼一絲未知的擔憂。
! |8 e0 L7 r0 p; g5 X- l/ @$ f. D9 \　　「李，門開了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呢？」
　　「不知道」戴李回答，「但我相信大哥。」
　　「我也相信他。」
2 \( n4 r) I( ?' H" |' H　　他們之間又是一陣沉默。
　　「哈！」他用手拭去眼尾的淚，「風讓我的眼睛好痛。」
  Y6 @1 a3 V4 a# g8 X$ G% @* f　　「是啊…好痛。」當家也用指尖沾掉眼頭的水珠。
　　「姊，我收養那個孩子了。」
3 ?% H- n9 _" U- I　　「是嗎？有機會的話帶來讓我看看吧！」
3 k' t" p0 k/ }- N7 R" z% `$ H3 ]

IguanaClaire

. h, g- l1 Q% [8 `; J/ J# E+ C4 B2 Y6 X        第五章
( D/ ]( w0 [( {% U  a
當他們從芥家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8 b. n+ L5 A0 A「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剛剛像是做了一場夢。」戴琦望著上方一大片玻璃天井，她明白玻璃外的那片天空再藍，也不會有任何一隻麻雀飛過。
　　這個時候，戴琦感覺到盡頭的手扶梯有個令人不自在的東西接近，有位女士牽著一個小男孩從地平面浮現，一陣顫慄沿著戴琦的背脊直衝腦門，然後她發現令她不自在的是那個小男孩。這個小男孩戴琦不認識，但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讓戴琦感到恐懼。小男孩的視線和戴琦對上了，他露出一抹超齡的微笑。
　　「姊姊！」在一聲雀躍的呼喚後，小男孩帶著孩子的天真表情跑向戴琦，小小的雙手環繞住她的腰，緊緊抱著。戴琦的身軀一震，然後僵硬，她伸出手，本能地想要將這個孩子推離自己，卻發現小男孩的雙臂環得很緊。戴琦開始緊張起來，她還發現剛才牽著小男孩的那位女士遠遠站著，正用警戒的眼光盯著自己。
  J9 Z& u% [: J- y: Z+ Z  z- v　　作為非法登入的現行犯，他們最不需要的就是過度地引人注目。面對眼前的狀況，裡與表交換了個眼神。裡注意到戴琦對小男孩的抗拒，他蹲在小男孩身旁，順勢把環住戴琦的小手拿下來握住。
　　「小朋友，你認識這位姊姊嗎？」
) [$ o$ y% O. c, `3 G# `  Q　　小男孩盯著戴琦的臉發了一陣子呆，然後無辜地向裡搖搖頭，隨後又天真地笑了。
　　「認識喔！」
6 Q: z# f) `* R2 a　　小男孩快步跑回剛剛牽著他的女士那裡，在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後他們注意到那位女士的表情緩和下來，並鬆了一口氣，繼續牽著小男孩走遠。
　　「那個小孩不太對勁。」裡以他非常資深的訓「獸」師身分發表了感想，只是這個「獸」所代表的其實是「如怪獸一般的小孩子」。
　　「我也這樣覺得。」表點頭表示同意，畢竟他已經可以被稱作是「假面」界的權威，怎麼可能看不出如此漏洞百出的雙面人技倆。
# j6 Q( w  j: h9 v" w' l* x- G　　戴琦倒是驚魂未定，不參與他們的評論。兩位團長堅持要查看了戴琦身上是否有被動什麼手腳，但在戴琦「允許」的範圍內沒有發現異狀，戴琦也不覺得身體有什麼不適。
. `+ n& X6 v" g1 r# d　　正當三人決定要踏上歸途，戴琦卻發現眼前的世界起了一些變化，白色的牆面出現一扇又一扇的黑門，有位男士打開其中一扇，並走了進去。
　　「怎麼了？」戴琦有些喃喃自語式地詢問。
　　又有一位女士打開了另一扇門走進去。
+ m4 O5 V- L3 |　　「什麼『怎麼了』？」
　　「那些門。」她指著牆面上那些黑門，卻發現表和裡正用疑惑的眼神望著自己。
　　「什麼門？」
) [2 o7 Y' P6 }: B% q& M　　又一個人進入黑門裡。
　　戴琦的直覺告訴她，這也許跟之前那一堆數字和藍光是同樣的狀況。
# _+ J! S! ^$ H# J' a　　「你們看的到他嗎？」她指著一位正與他們擦肩而過的男子。
　　裡和表點頭。
　　「仔細看著他。」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把握，戴琦就是覺得那個男子會是下一位。
0 W5 t8 C) n: C　　三個人靜靜地望著那個男子，離他們越來越遠。一分一秒的過去，戴琦開始懷疑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尤其是當她瞄到裡和表臉上的疑惑，就更加心虛，也許自己該率先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那個…」
　　戴琦正要開口，她就看見那位男子突然迅速地移動到了牆邊，打開黑色的門走進去。
　　「你們看到了嗎？」戴琦興奮地轉向表和裡。
0 H6 D" P6 U2 |4 b* G: F1 k　　「看到了。」表冷靜地回答。「他竟然消失在牆裡。」
2 t- t) n1 C& V  {3 ~　　「不不不不，不是牆！是門！那面牆上面有很多黑色的門！」
　　「門？」
　　「駭客，你那裡有沒有什麼異常？」表說，耳邊卻沒有任何回應。「可惡，看來真的有點不對勁。」
　　「只好從大門登出了，反正先離開這裡為妙。」裡野性的直覺症催促著他的腳步。
2 Z* S$ f! \8 P7 {0 b　　兩人回過頭，卻發現戴琦望著遠方發愣。
/ u& }2 D, J7 i( h" E' Z* G　　「戴琦？」
; `& p5 J- G- f) |% c! o: \) ]  V　　當周圍的最後一個人走進黑門之後，盡頭的風景便開始扭曲，半空中出現一條發著綠光的裂縫，周圍有許多不停變動的數字，但戴琦只看得懂「69%」這個部分。
' p: N2 h# r% k7 A; W! R5 k2 b　　「是『黑洞』！」裡驚呼。
　　兩位團長抓著戴琦就往手扶梯的方向跑，打算從一樓的出口「登出」。戴琦確定這次不是只有她一個人能看見。
* E# d& J* o: D! X" u2 H# A1 G　　「『黑洞』是什麼？」戴琦問。
　　表看著戴琦，內心斟酌要如何向這個不知「宇宙」為何物的小姑娘解釋。
　　「一個洞，而且什麼都吃。」
" c; k# ^. M; z9 a. X! ^; N" f　　三人還沒到達盡頭的手扶梯，盡頭的風景也扭曲起來。諾大的總部大樓瞬間縮成另一道綠色的裂縫，「69%」彷彿揮之不去的噩夢閃爍著。
+ |, d  I: K4 L4 H( y5 V　　「總之，不是好東西就是了。」裡做了一個總結。
! O0 M8 c) a5 W! a5 z, M8 \　　戴琦望著綠色的裂縫，腦海中的某個區域像是被打開了開關，一個叮嚀跑進她的意識裡。
　　「錶！」戴琦向表伸出手。
　　「嗯？」表應聲，卻不懂戴琦伸出手的用意。
　　「我不是叫你，」綠色的「69%」跑到「75%」，戴琦的聲音開始急促。「把懷錶給我！」
　　表從懷中拿出稍早使用過的懷錶，交給戴琦。
: o: m3 N: H) U' C, S4 j0 g  X　　「89%」
+ U0 d1 G4 s' {- t, ?　　戴琦一拿到懷錶就跑向那條裂縫，手上也沒閒著，拼命地轉著懷錶的發條。
　　「95%」
　　當她到達裂縫面前時，戴琦毫不考慮地將懷錶塞向裂縫，懷錶發出一陣藍光，綠光與藍光碰撞，戴琦看見綠色的「95%」竟然退成了「87%」。
% P3 w& r0 E8 Q+ x　　「怎麼回事？」追上來的裡問，表則驚訝地望著浮在半空中的懷錶。
0 p0 l. p" u5 l/ W6 u; ?8 \4 W　　「沒時間解釋了。」戴琦抓著兩位團長跑向那一扇扇正在消失的黑門，給表一臉歉意。「希望那不是你最喜歡的懷錶。」
- l/ Q6 b, Z) \' j1 s/ \　　「事實上它是，」表還戴琦一個微笑。「不過我相信它的犧牲是值得的。」
　　綠色的數字在「89%」與「98%」之間上下來回，戴琦伸出手觸碰面前那扇黑色的門，門瞬間分解成一堆由0與1組成的藍色數字。在眾多的數字中，戴琦注意到有幾個0與1並沒有在變動，她將那幾個數字拉到一旁，排成一列，然後黑色的門就在她面前開了。
; C2 [7 P" }- g- ~6 O  C" c　　「看到了嗎？」她問兩位團長。
　　「沒有。」
　　「沒關係。」戴琦輕輕地說，一手拉住一個，走進了黑色的門。
　　「100%」，一陣綠光，這個空間什麼也不剩。
% ~8 ?8 V* x/ x' e& Z! M

IguanaClaire

! d9 J8 F3 c6 r9 k　　戴琦第二次穿越門框就顯得熟練很多，門框的薄膜慢慢地將分解成電子的戴琦重組，先是她的側臉、頸子、肩膀，然後整個人慢慢從薄膜中出現。
. c  U2 ^1 B' c& ]  p　　在黑色的門之後，迎接她的是另一個相同的碩軟總部。
3 P; o3 ^( S3 Q( q  c　　一樣的走廊，一樣的風景，只是已經沒有了一扇扇黑色的門。戴琦看見第一個走進黑門的男士迎面而來，毫不遲疑地與她錯身而過。人們踏著安逸的節奏，彷彿剛才的經歷－不論是黑色的門、藍色的光、還是綠色的裂縫－都只是夢一場。戴琦不知所措地站著，讓腦子能將這一切理出個頭緒。
　　「怎麼回事…」又像詢問，又像囈語，戴琦的思緒從口裡洩漏出來。
　　「我才要問『怎麼回事？』！」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門框出來的裡看起來還有些驚魂未定。
　　戴琦指著剛剛錯身而過的那位男士。
, j8 N$ ?$ o1 M* Z6 B+ j6 t　　「他剛剛就是第一個…」
4 j& ~9 m% V  K8 |　　「我不是在說那個。」戴琦的肩膀突然被裡按住，強將她轉向自己。「我是說『你』！」
/ ~4 t. m2 }( _; j4 G% q9 x/ [2 f7 }　　「我？」
/ I# {- I( o* A0 O　　「對！為什麼你能控制黑洞？」
　　「我沒有控制它啊！我只是減少它的完成度…」
; E/ q1 m5 E  f; B7 e. ]% D& K" Q! L　　肩上傳來的壓力打斷了戴琦口中的話。
! R* V4 ^8 J% f, m. u　　「我就是問這個！」戴琦從來沒有在裡的臉上見過這樣的表情。「為什麼你可以修改它？而幾分鐘前你卻連『黑洞』是什麼都不知道。」
  E- E0 P/ _# w　　「我…我不知道。」裡的眼神令戴琦有些害怕，隨著肩上的壓力加重，戴琦開始微微地顫抖。也許是因為感覺到那陣顫抖，戴琦看見裡冰冷的眼神深處稍稍軟化了。
& w1 l$ Z- ]8 o, j# ~; ?) T  r5 y　　這個時候表也從門框中出現，相較於平日的他，表此時可以說是有些狼狽。
% O# a/ w! l5 ?7 {　　「怎麼了？」看見戴琦害怕且手足無措，就像隻被獵犬按住的小白兔，表輕輕卸下裡按住她的那雙手。
$ E4 E( z. K( p+ Q2 g　　放開了手，裡也不反抗，乖乖站在一旁，只是臉上令人生畏的表情依舊。
  p6 j" @  q' ?　　「你不覺得奇怪嗎？遇到黑洞的話，就連駭客都束手無策！她卻不需要電腦，只用你那支懷錶就搞定了。」
　　「是不太對勁。」表平淡地回答，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他的眼光撇向戴琦，不冷不熱的眼神中，戴琦看不出來表的立場。「不過她如果要害我們，就不會帶我們出來。所以只要她能夠解釋，我倒是不介意。」
& W3 h5 z5 B+ Q' b　　裡插著手，也看向戴琦，似乎是同意表的說法。戴琦看看眼前兩位團長，她瞭解到剛才自己所做的已經不是撒個嬌就能蒙混過去的事情，在這個世界，那是比「反常」還不對勁的「異常」。
- C7 b% }. r3 d) r　　「我…我只是突然想起來某人跟我說過的話，時間緊迫，我就照他說的做了。」
　　「誰？」裡問。
' a& c/ W5 }, @  Q, H+ H8 R: d) Q8 Q　　「我不記得了…我…我只記得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仔細地跟我解釋每個步驟…像是一個成年人的聲音。」
2 H4 u- _" H& i  T. s% m0 |　　「男的？女的？」
　　「男的。」
6 S/ ^2 d4 j- F" ?( S' ^9 }$ Y0 F　　表沉吟起來，裡則是轉向表，冰冷的眼神已經溶解了大部分。
　　「能控制黑洞的男性到目前為止只有兩個，一個是碩軟那隻老狐狸，不過他需要他的寶貝工程師團隊才能做到，像這裡…」
    「是『再複製』吧？」裡接口。
2 L7 ~+ ?" o" o9 p- J　　「一樣的場景，一樣的人員。」一旁的表回答，視線卻不停地搜索。「這表示剛才那件事情碩軟絕對有份。」
　　「我百分之百相信。」裡瞇起眼睛，一瞬間，戴琦懷疑自己看見那雙常帶著笑意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危險。
* g7 s" y/ f7 b% ?　　裡和表從踏入的那一刻就開始四處張望與評估，冷靜的應對態度又再次顯示了身為團長的兩人是多麼不同。
　　表的視線又轉回到戴琦身上。
( s  \$ C: f. t9 w　　「另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夠獨自做到這件事的人，就是…」
1 F4 Z' u6 r& |1 t3 D+ ^　　「…創世者。」當這個稱號從表的口中溜出來的時候，兩位團長彷彿同時想到同一件事情。
2 i5 }& P6 e4 W, \) M: H% }　　兩人對看一眼，彷彿在確認溜進彼此腦袋裡的是同一個想法，然後目光又迅速回到戴琦身上，不同的是，這次是帶著驚訝與不可思議。
1 V7 ^% b, D8 ?; f- N* s　　「不會吧？」
) X/ O. N1 |$ _2 w: n, m　　「很有可能。」
0 P! r: {- F" S/ P  h3 }7 S$ j　　「可是她…！」
　　「如果失憶就…」
　　「但時間上…」
) O' I0 r; q  Q  e　　「不，還是有可能的。」
　　「有聽說過嗎？」
　　「沒有，但合理。」
6 O# J: O1 V" R* C+ I　　「那我…」
8 B. v& e! a' H& f5 X& u　　「大大失禮了，快道歉。」
9 y$ C6 C& s9 [2 l* O( O$ e. u　　「對不起。」
　　「啊？」戴琦眨了眨兩顆水汪汪的眼睛，傻楞地望著眼前經過一番討論後突然低頭道歉的裡。
# M! d0 w8 U* ], f0 d　　表揮了揮手，好像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事，我們大概知道原因了。」
　　「可是我不知道啊！」
( x' i1 S: Q" B) r: O# D　　戴琦表示抗議，但表和裡卻自顧自的討論起來。
) s. {% r3 G7 x　　「所以他還活著？」
　　「不一定。」
4 i- X$ s8 c& {; q2 o) `　　「喂！」戴琦叫了一聲。
* S9 `) ?3 H% e2 y1 ]4 p　　「可是你不是說…？」
　　「也可能只是個傳人，畢竟過了這麼久。」
　　「哈囉！」戴琦看著兩人神采飛揚地越聊越遠，怎不住又叫了一次。
' I5 m, A9 L  }% D. M; y2 O　　「但如果是真的…」
+ @) Z$ ?8 |# P1 `6 p　　「嘿！」戴琦使勁大吼，總算中斷了兩位團長的討論。「你們擅自要我解釋，又擅自在那裡推測，然後擅自道歉，現在又擅自的討論起來！搞什麼？」
　　戴琦氣呼呼的盯著兩人，裡和表卻一臉無所謂，戴琦環住雙臂。
　　「反正我不趕時間，你們不講清楚，我就不走！」
　　裡和表彼此交換一個眼神，一同轉向戴琦。戴琦看見兩人總算把注意力轉到自己身上，欣喜於自己的計劃成功了，嘴角微微揚起。
　　「你知道誰是創世者嗎？」
5 Y6 s# S; X! H　　「知道啊！就是創造InterWorld的人嘛！」
　　「然後呢？」
" R. v, H% `9 y) K6 h, `( D　　「…沒有了。」
# Q* c, C9 R: c$ F. n# q　　「你對大遷移之前的世界有印象嗎？」
& x! z& i) S+ @# J% X　　「…沒有。」
1 |' r- {6 M, @0 V, d　　「你今年幾歲了？」
　　「…沒算過。」
+ c5 u& D& o3 M+ P　　「在分部的時候，有見過芥家其他人嗎？」
' c, l, S( m6 b3 }" T　　「好像沒有。」
　　表聳了一下肩。
. B0 D  \9 d2 g% k　　「那就一時三刻也說不清楚了。」
: ?, s* z/ m  g6 H+ R$ e4 i* W　　轉身向前走了兩步，兩人又轉了回來，因為沒有聽見緊隨在後的腳步聲。果然，戴琦依然環著雙臂佇立原地。
5 m- G& M+ s# n  j( I8 G+ b　　表看向裡，裡便向戴琦走去。
! M9 P) M6 |) ?  d/ H! U　　「做…做什麼？」
　　看著裡離自己越來越近，戴琦總算移動了雙腿，卻是逐漸向後退。當戴琦注意到裡伸出雙手的時候，她一瞬間就明白了，馬上拔腿就跑。
6 T) [$ U3 ^" z. C; ~$ M　　兩人每次的追逐，戴琦總在開始的時候略勝一籌，但最終還是會因為體力而被裡給追上，這也是為什麼後來戴琦在發現自己快被追上的時候，就會衝進表的帳篷裡－不過這一次表不幫她了。
7 t0 d0 {8 @% [, d　　戴琦在四周尋找有什麼地方能讓自己躲藏，腳步卻沒慢下來。雪白的牆面上現在連一扇門也沒有，而盡頭的手扶梯也不是一個良好的追逐地點，隨著後方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戴琦也緊張起來。
) [# u3 Q$ D5 D8 _4 L9 \/ O* z3 @　　然後她又看見了。
6 {* M! T. \) Z# @% g　　雖然她很討厭每次總是在危急時才見到，不過遠方的牆面隱約透出幾道綠色的光芒，在潔白的牆上勾勒出一扇門的形狀。
' y. ~  N0 k8 H2 y　　戴琦加緊腳步，伸長了手。當手指輕觸牆面的時候，綠色的光芒逐漸變成藍色，正如當初她將懷表塞進黑洞時所發出的藍光，然後門便開了。
& m2 E. L* a. q' s　　裡見戴琦將手伸向牆面，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預感，緊接著，戴琦就消失在牆裡面。裡停下腳步，焦躁地摸著平坦的牆面，不論他怎麼推，雪白的牆一動也不動。他搥了一下牆壁，然後對著戴琦消失的地方大叫。
6 q0 Z7 v" `  q$ U0 z$ v* |　　「作弊！」

: Q+ x/ T* W+ C; z' \4 ]　　戴琦回過神，發現四周已經是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