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醫生的臨終選擇

阿慌

平安就是福

+ n0 J2 b, V8 y, l美國醫生的臨終選擇
  
面對癌症，大多數患者走著這樣一條路：
9 D& |* G7 ?* z' G2 k8 ]* _" X先手術，花掉數萬元；
; X; Z! s( r4 ~: H然後化療，花掉數十萬元；
不行再放療，再花掉數十萬元；
接著轉戰中醫治療，花掉數萬元，最終人財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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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人離去後，很多人發現，
( f. Y8 A, K$ S. p" i; y  _我們對癌症並不瞭解，對治療投入了太多情感和期望，
+ g6 U1 C( T4 Y1 g" d# N: m反而沒來得及讓逝者享受最後的親情。
  
美國是癌症治療水平最高的國家，當美國醫生自己面對癌症侵襲、生命臨終時，
他們又是如何面對和選擇的呢？
  
多年前，一位德高望重的骨科醫師，同時也是我的導師––查理，
% F4 Q+ w& |$ z+ \& Q" C, B被發現胃部有個腫塊。經手術探查證實是胰腺癌。
  
5 ]4 [6 M+ [4 @/ c, t9 J4 [8 J負責查理手術的主刀醫生是國內同行中的佼佼者，
# r  i* |; ?0 c% s6 ~並且他正巧發明了一種針對此類胰腺癌的手術流程，
" g( ?! a9 h6 d/ q% G可以將患者生存率提高整整3倍––從 5% 提高至 15%，
（儘管生活質量依然較低下）。查理卻絲毫不為之所動。
% B& T  W7 d1 Y8 s& E1 y+ N+ [他第二天就出院回家，再沒邁進醫院一步。
他將所有時間和精力都放在與家人相處，非常快樂。
$ w( @' K/ ]: p& Q幾個月後，他在家中去世。沒有接受過化療、放療或手術。
他的保險商也省了一大筆錢。
  
2 j# \3 J4 D$ O) @% C5 n* A9 i有些醫生重病後專門在脖子上掛著“不要搶救”的小牌，
( p) S, `* `& ~8 ?$ q& {9 K3 Y以提示自己在奄奄一息時不要被搶救，
甚至還見過有人把這句話紋在了身上––
  
人們通常很少會想到這樣一個事實，
那就是––醫生也是人，也會面臨絕症、死亡。
  Q3 F/ J8 h6 M  i+ Z0 s但醫生的死法似乎和普通人不同。
  
! k+ u, k. F4 c2 `% [不同之處在於：
和盡可能接受各種治療相反，醫生們幾乎不選擇被治療。
* |. P0 S/ ?* R6 Z1 a  T  A因為他們知道病情將會如何演變、有哪些治療方案可選，
% i7 p# \1 R0 d0 q5 i% N/ g) ?儘管他們通常有接受任何治療的機會及能力，但他們選擇“不”。
“不”的意思，並不是說醫生們放棄生命。他們也想活著，
但對現代醫學的深刻瞭解，使得他們很清楚醫學的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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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業使然，他們也很明白人們最怕在痛苦和孤獨中死去。
他們會和家人探討這個問題，以確定當那一天真正來到時，
他們不會被施予搶救措施––心肺復蘇術和隨之而來的肋骨斷裂
* A3 K; Y  P2 \# Y（正確的心肺復蘇術也可能會致肋骨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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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o9 @$ [' z幾乎所有的醫務人員在工作中都目睹過“無效治療”。
" E) q& N! k  Z1 z所謂的無效治療，指的是在奄奄一息的病人身上採用一切最先進的技術來延續其生命。
  
病人氣管將被切開，插上導管，連接到機器上，並被不停地灌藥。
5 E/ `7 @" W# q# N: z這些情景每天都在 ICU（重症監護病房）上演，治療費可達到1萬美元/天。
  
. p; O3 m$ _/ m7 d3 n8 C這種折磨，是我們連在懲罰恐怖分子時都不會採取的手段。
9 k7 `$ }8 ?. K5 Y1 d0 s7 P/ j我已經記不清有多少醫生同事跟我說過：
“答應我，如果有一天我也變成這樣，請你殺了我。”
  
甚至有些同道專門在脖子上掛著“不要搶救”的小牌，來避免這樣的結局。
3 P/ t$ Y; {, J( p, m& T6 L# J/ S我甚至還見過有人把這幾個字紋在了身上。
  
有時家屬所謂的“一切措施”的意思只是採取“一切合理的措施”，
但醫生們會盡力做“所有能做的事”，無論它合理與否––
  
為什麼醫生們在病人身上傾注了如此多的心血和治療，
卻不願意將其施予自身？
  
! k2 S+ B4 `7 x+ G, u答案很複雜，或者也可以說很簡單，用三個詞足以概括，
那就是：病人、醫生、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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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來看看病人所扮演的角色。
3 {7 F* s' Y  R假設甲失去意識後被送進了急診室：通常情況下，在面對這類突發事件時，
% u" q) q6 G( C, i" B甲的家屬們會面對一大堆突如其來的選擇，變得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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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9 C  _1 s6 b! p( P當醫生詢問“是否同意採取一切可行的搶救措施”時，
# [0 p) s/ Z6 B/ g# x% W+ n& e5 d. j家屬們往往會立馬說：“是。” 於是噩夢開始了。
  
有時家屬所謂的“一切措施”的意思只是採取“一切合理的措施”，
" m4 w& K- c% T. Y0 [* p但問題在於，他們有時可能並不瞭解什麼是“合理”；
5 Y; Z9 U. ?6 J3 Q0 c/ m因為醫生在搶救時，他們會盡力做“所有能做的事”，無論它“合理”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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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難看出，知識的不足、錯誤的期待是導致糟糕決定產生的主要原因。
當然病人只是原因之一。
  
少數醫生用“有治療，就有進賬”的思路去做他們能做的事，
! P$ v# f, I: I. ?! \2 P* h更多醫生只是單純出於害怕被訴訟，而不得不進行各項治療––
醫生們也是因素之一。
問題在於，即使醫生本人並不想進行“無效治療”，
卻因為有制度和法律在約束，
3 f6 p' p( {& P+ D+ a) w- t他也必須得找到一種能無愧於病人和家屬的方法。
  
假設一下：
急診室裏站滿了面露悲痛，甚或歇斯底里的家屬們––他們並不懂醫學。
+ {" Y9 m* N( m+ X, ~" n' {在這種時候，想要建立相互的信任和信心是非常微妙且難以把握的。
8 v% F8 r' E9 T' l如果醫生建議不採取積極的治療，
那家屬們很有可能會認為他是出於省事、省時間、省錢等原因
& {6 \) i1 _$ J: \  [" t才提出的這個建議。
  
有些醫生能說會道，有些醫生堅定不屈，
但無論如何，他們面對的壓力都一樣大。
: o1 b. S4 W. f當需要處理涉及“臨終治療選擇”一類的事宜時，
+ ^$ i* S" j- S5 N" [我會儘早把自己認為合理的方案––列出（任何情況下均是如此）。
一旦病人或家屬提出不合理要求，
我會用通俗易懂的語言將該要求可能會帶來的不良後果––解釋清楚。
但在很多時候，醫患雙方都只不過是這個推廣“過度醫療”的龐大系統中的受害者而已。
在一些不幸的例子中，少數醫生用“有治療，就有進賬”的思路去做他們能做的事，
為了錢而不擇手段。
; Z) ]1 v5 S) Y+ _6 }$ b而再更多的醫生們只是單純出於害怕被訴訟，而不得不進行各項治療。
  
醫生們仍舊不對自己過度治療，值得一提的是研究發現，
生活在臨終護理所〈所謂安寧病房〉的終末期病人，
比患有同樣疾病但積極尋求治療的病人活得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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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醫生們仍舊不對自己過度治療。
" U3 o% \( d/ Q- p  ~) P7 t因為這種治療的結局他們見得太多，幾乎所有人都能待在家裏寧靜地離去，
伴隨的疼痛也可以被更好地緩解。
更重要的是他瞭解醫學的進步，只需要對自己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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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3 n* F, C7 M$ {# @( R臨終關懷和過度醫療相比，
- y8 l! b9 ^5 `6 r更注重為病人提供舒適和尊嚴感，讓他們能安然度過最後的日子。
  
很多年前，我的表哥生了一場病，事後查出是肺癌，並已擴散至腦部。
6 C7 @$ I( l$ J8 u/ i/ I5 Y7 N$ C我帶著他去了各種專家門診，最後明白了：
像他這種情況，如果採用積極治療的話，需要每週 3–5 次去醫院化療，
( B; _) i6 E% e* b+ z而即使這樣他也最多只能活 4 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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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e# Z7 Q: o; u( ?/ T; ?最終，表哥決定拒絕任何治療，僅僅服用防止腦水腫的藥物，回家休養。
我們在之後的 8 個月裏共度了一段快樂時光，做了許多小時候愛做的事。
最後他昏睡了三天，安靜地走了。
  
表哥不是醫生，
# T! \( `& [0 Q" k# V" H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生活的質量，而非生命的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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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J+ m6 \5 ?. z4 B6 S  c假如死亡也有一種藝術形式，那它應該是：有尊嚴地死去。
  
至於我，已經清楚地向我的醫生說明了我的意願。
當死亡最終來臨的時候，我可以不被奮力搶救，而是安詳地睡去，
3 w* C. c" f! Y1 W8 h' p; {就像我的導師查理，我的表哥一樣。

凡夫俗子

文章很寫實感人，值得我們深思。
* \; E& O% f( ~. L5 Y+ f4 u; Y
4 }( t* y) d9 ~2 F4 L# ~我覺得癌症病人，分罹患部位、分發現時機，分年齡，還有家庭經濟狀況，更重要的是患者的人生觀，所以寧可尊重他自己的選擇決定如何治療方式，家人不捨的心情，雖然可以理解，但還是站在鼓勵的角度就好。

芳草

多去蒐集閱讀這方面醫學常識的書籍(美國權威單位出版的最好)可以增加自己的判斷與選擇. 西方的醫學已碰到一些瓶頸, 現在反而在了解東方的醫學病理觀點, "自然醫學"現在是很夯的.

歐陽

醫生們仍舊不對自己過度治療。
因為這種治療的結局他們見得太多，幾乎所有人都能待在家裏寧靜地離去，
[伴隨的疼痛也可以被更好地緩解。
更重要的是他瞭解醫學的進步，只需要對自己負責

阿慌

『安樂死』與『尊嚴死』有所不同：
「『尊嚴死』可說是古人所言『壽終正寢』，
壽命既然終終了，就好好地自然讓他斷氣吧!
這就是自然而死的一種模式，
. e$ d1 g0 j6 ~! K% A往往許多家人，聞悉醫師宣告病人已無法醫療時，
也很自然接回家宅大廳上，安一席床，
" _) W8 }9 Q, m( k8 i( [# i( K$ l8 a, x在親人陪伴後安祥死去，
1 p& A* x5 Y3 ]; K+ [4 r這是對垂危病人最後的陪伴照顧，而也是孝道之一

不忍病人在雜陳的管線上，
喉頭開洞抽痰、食道開洞餵食、膀胱開洞導尿、大腸開洞導糞，
只要有可開口可打洞的，都要長期受刑，如活地獄般，令人不忍卒睹，
9 b/ I2 d" t- u  M這種『機械化』的療法，在科技中或許有某些意義，
但對垂危病人加諸其身心之上，實無活著的尊嚴，也抹殺了死的尊嚴；
4 V; `' b: C- i9 u這就是緩和醫療方法……
5 M, o) V& r7 L有生必有死，死亡並非可憎、可怖，
( F1 z  x6 i3 U* p因人生在名利中追逐，對生涯規劃與死亡教育，並未在意，
何況一旦命危，病人往往失措，家屬也手忙腳亂。
『尊嚴死』是自然之死，是人性化的回歸自然，
病人死亡之後，家屬又徹夜守靈，加以宗教風俗的祭祀，
可以說是生與死者兩皆獲利。

芳草

阿慌 發表於 2012-8-6 21:38
『安樂死』與『尊嚴死』有所不同：
「『尊嚴死』可說是古人所言『壽終正寢』，
  Z% n$ `+ r5 t8 @% g壽命既然終終了，就好好地自 ...

所以現在很多醫院都有 "安寧病房", 生前也可以事先簽署不要急救的約定存在健保卡裡面, 醫院和醫生就可以知道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