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教學法：明天的明天的明天

達達大濕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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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a- H2 M7 ~1 L( x6 y$ W　　「老師，對不起，造成您的困擾。」

　　「你放心，老師會幫你想辦法。」

　　「老師，如果不行的話沒有關係，我還可以撐下去。我以前生病都是自己好
* I/ R( K/ d6 F* }. c2 L: @5 B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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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孩子，有老師在你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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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帶著病中的阿偉換了一家診所。阿偉沒健保卡，我本想用我的卡請醫生通
　　融一下，但是遭到拒絕。於是，我只好帶著阿偉再到另一家診所看看。

3 r3 Y+ }" L6 Y! j　　很快的，該診所的護士以電話內線把我的狀況告訴了這家聯合診所的院長。

　　「執行長，很對不起，可能我們不能幫這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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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4 w% }; h) ^' m1 u　　我聽了之後有點失望。因為以前是可以的，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現在不行。
! G9 F7 |. D' g1 l0 W6 }8 X　　但是我又不能說什麼，因為這本來就不是一件被允許的事。

　　「老師，我現在覺得好多了。只要多喝水就可以不用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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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d. }4 M. A1 a3 M; S+ i3 r* n　　「傻瓜！不看病怎麼行？你都拖了那麼多天，要是再拖下去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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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護士小姐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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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P2 T! G1 G3 g8 w) S( W* R, t　　「執行長您放心！我們院長說如果您願意以自費的方式的話，我們可以用很
　　　低很低的費用來幫這名小朋友看病。」

/ T* z+ c- z, {7 c3 h　　「那真是太謝謝你們了。」

, }7 r7 X& Z% a( @) ^% ~# B# g　　「不客氣啦！你們做的比我們還要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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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9 l% C5 W- d* ~8 B0 f6 R/ Q　　於是，我便開始幫阿偉填寫簡單的病歷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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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 O  w0 w　　「執行長，請問您一定要我們院長親自看診嗎？如果是的話，可能要請您等
　　　半個小時左右喔。因為今天看病的人太多了。」

$ D4 D5 _4 h% W+ ~. m　　「是喔？可是我待會有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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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這樣好了，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可以先幫您安排看張醫師的診，等您　　
2 l! i. [9 |  k+ {* @% d( k6 y　　　填完資料之後就可以輪到這位小朋友了。我請張醫師先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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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z9 P# j  k$ z: Y& ~　　「真是謝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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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偉（化名），十四歲。一出生沒多久生父便過世了。生母沒能力獨自撫養多名子女，便將阿偉過寄給養父母。可惜，兩年前養父母相繼過世，而從此阿偉便成了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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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7 s4 V2 H後來聯絡上了阿偉的生母，於是便將阿偉送交生母那裡。但是，生母本身有患有重大傷病，沒有能力工作，當然也就沒辦法給阿偉一個正常的生活。而阿偉就此輟學。

- B! J6 s8 U( n% O; x那個時候阿偉才剛上國中一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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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阿偉養母的弟弟得知阿偉竟然是過著這般的生活，便將阿偉接回鶯歌並安排重新就學。可是，少讀一年書的阿偉加上家庭突遭變故，整個人個性便有了變化。學校社工員與我們協會素有往來，於是便將阿偉轉介到我們這邊。

阿偉是上個月下旬才來我們協會的。長的很高，但身子瘦了些。學習成就不用說大概也猜得出來。不過心地倒是還算善良。雖然在學校裡曾犯了些錯，也曾造成導師的困擾，但是，在成為協會的一份子之後，整個人明顯改變了許多。而最讓我訝異的便是，阿偉喜歡我們協會裡所有的志工哥哥及我們這群老師。

/ _; E! O. E2 e  E* _8 `9 m- x' y上個星期阿偉有好幾天缺勤，雖然他還打了電話跟我們請假，但是協會規定孩子是不可以自己請假的。可是舅舅工作到很晚才下班，根本也無法確定阿偉是不是真的病了。而我們雖然半信半疑，但也只能姑且先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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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弟弟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醫生問道。

　　「肚子不舒服，一直很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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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c, R  K: `; y3 b. m$ H　　「是這裡嗎？還是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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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嘔吐跟拉肚子嗎？」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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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4 D) n$ x9 [' T6 W. m) U　　「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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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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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偉的小舅舅家庭收入並不豐厚。娶了個外籍新娘，也有自己的孩子要養。對於阿偉這個突來的家庭成員其實是很詫異的。因為，最初把阿偉接回來的時候是大舅舅答應要照顧阿偉的。誰知道沒多久大舅舅便無法再提供阿偉生活上的協助。所以，阿偉便像人球一樣從這個家庭送到那個家庭，從南部送到中部，再從中部送到北部。幾次下來，阿偉便深深覺得自己竟是那麼的不受歡迎；甚至，親人接二連三的過往（註：其間連外公都過世）都造成了阿偉心中無法言諭的感觸。大人雖不對他說，但他心裡當然明白的很。

我無法想像一個年紀輕輕的孩子，竟然得接受這樣巔沛流離的生活！從這個鄉鎮，到那個鄉鎮；從這個親戚，到那個親戚。而且是沒有直接血緣的親戚．．．

' O. v- B6 G- j3 j8 I" u+ c9 g還記得阿偉學校的輔導主任來會裡講述阿偉的遭遇時，她的心裡也是無限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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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在協會漸漸混熟了之後，阿偉雖然不太跟其他老師及志工攀談，但是卻經常找我聊天。而聊天的話題總是不外乎學校裡所發生的事情。有時候，他會很不高興的說著哪些老師老愛打人；而有更多的時候，他總是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之中。

「來這還習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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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y" r/ o( k「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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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 ]) A7 f3 j6 c5 q/ B「吃得飽嗎？」（註：我們會裡提供晚餐）

「吃得飽。謝謝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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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並不太看好阿偉，總覺得過不了多久他便會陣亡。原因無它，只是因為阿偉舅舅家離我們協會真的有點遠。所以，阿偉一下課便得趕著搭公車來協會。鶯歌畢竟不比台北，往往這麼一等，半小時便過去了。有更多的時候阿偉會遲到，自然而然的，晚餐在餐桌上所剩的也只有湯湯水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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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R) H8 y# s但是阿偉從來就沒有任何怨言。

0 v1 p6 L' w/ a有一次，阿偉真的來得太晚，餐桌上真的所剩不多，看他狼吞虎嚥的樣子讓我實在覺得很心疼。但是，為了公平起見我又不能說什麼，當然更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跑去幫他額外買些吃的。於是，隔天他打電話跟我報備說他會晚到，我便特地在餐桌上幫他留了一碗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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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g# B/ o# x! n5 h「老師對不起，我又遲到了。」

「餓了吧？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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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著他來到餐桌處，一桌的杯盤狼藉彷彿颱風過境似的。除了殘存的湯湯水水之外，幾乎啥都不剩。

2 S, G4 W' [/ t/ ~' S「來，這碗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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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l; j, s% U8 n* t1 e7 M; L$ N. d& O. O「老師，這碗不是你要吃的嗎？」一位小志工說道。（註：我們協會有個傳統。　國中生要幫小學生服務；小學高年級要幫小學中低年級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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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E3 P2 Y0 x聽了小志工這麼問道，阿偉竟紅了臉，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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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V& e6 N( @/ O6 G+ M8 x「老師我不餓。這碗留給你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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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過了。這碗是我特地幫你留的。你快吃吧！累了一天你一定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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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這碗飯端到他的面前示意著。此時此刻的阿偉卻像是突然跳了電似的，一個人傻在原地怔怔的看著我，不說一句話。

) X! N9 }4 d( I$ D; M1 s! l9 a「快端去啊！還在發什麼愣？」我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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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偉終於伸出手端起了這碗飯，靜靜的找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然後一口一口慢慢的吃著。他的眼神彷彿在想些什麼，也彷彿什麼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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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0 N+ B; P/ ]! d* L　　「醫生，請問我的學生怎麼了？要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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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感冒引起的急性腸胃炎。這兩天東西要吃清淡一點。避免任何刺激性的
　　　飲料及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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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T" R( h1 U# j6 S3 e  d/ `　　張醫師說完話之後隨即轉頭對著阿偉說道：

5 j7 X; a" `% E　　「小朋友，這兩天不能亂吃東西喔！我開給你三天份的藥。你要照三餐飯後
: n% r. P" F2 r0 m　　　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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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r  [$ \% Z& S. r　　「嗯。」

　　「還有，要是肚子還是一直拉不停的話，你就吃裡面另外附的紅色膠囊，一
$ u  [& q* I# F0 B( l8 W; ]　　　次吃一顆。這兩天你東西要吃清淡一點的。還有要避免任何刺激性的飲料
　　　及食物喔！」

　　「喔。」

3 M) ?5 L2 {- f: u/ ?. u　　「阿偉，還不快謝謝醫生叔叔？」我提醒著阿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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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醫生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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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下課，阿偉從樓上教室跑了下來，我在樓下跟一群國小的孩子們打鬧著。突然間，一股力量從我的後面拖了過去，我一個踉蹌，整個人往後倒退被拖行了兩三公尺，傾斜的身體頓時失去重心，整個人便倒了下去，剛好就跌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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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j# W& K/ U2 f1 v我摀住了胸口，整個人突然間不舒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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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t- N& h8 a( ~0 u「阿偉，你不可以這樣．．．」我喘著氣說道。

「老師你怎麼了？」看著我疼痛的表情他焦急的問著。

# z$ b! |! W0 I- x8 `% t「老師有心臟病．．．不可以摔倒．．．」

1 f1 L( b0 V0 p7 B( i「老師對不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沒有怎樣？」

「厚！ＸＸ偉，你怎麼那麼皮啊？你這樣做很危險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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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知道我病情的孩子態度不悅的對著阿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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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4 `2 }1 t/ S: T3 L" G「老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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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要是老師有什麼三長兩短怎麼辦？你擔當得起嗎？你擔當得起嗎？」另一位同學附和著。

% V% j8 M  x2 ]: m- n「你們不要怪他了．．．不知者無罪。更何況他又不是故意的。」

/ L0 M2 c' x9 g: L$ s5 U阿偉屈著身體跪在地上用雙手扶著跌倒的我。對於眾人的責難，他並未回嘴。他只是默不作聲的看著我，一直看著我。彷彿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正等著大人的赦免一樣。

, P& E, N% c# r, K9 }1 z% m「阿偉，你扶我起來吧！」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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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偉小心翼翼的將我扶起，然後吃力的撐著我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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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A1 f! [" Y+ U# f% V「我沒事了。你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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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 Y! L; ^# s3 y0 Q- c, `阿偉似乎他並沒打算要走，他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看著。眼神中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可卻又說不出口。

「去吧！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仍然沒有走的意思。

5 k# Y0 f% ~7 L: _「快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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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4 H7 n# i0 F6 }「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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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0 x2 o7 J( {) U& x( E! r+ \9 B  |「還有什麼事嗎？」我問道。

& c  P% w* j9 v. X' E「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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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 f" H$ K6 {「傻孩子，我又沒怪你。你是新來的，當然不知道這些禁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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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 J( @' @% N& \( M% F2 U1 F9 i4 Y「老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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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3 J0 o+ Q3 s$ c「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你不用擔心，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還是跟同學們去玩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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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2 j1 w) ]0 O, k! b0 L" U2 J支開了阿偉之後，我便一個人休息著，腦海裡想起的，卻是阿偉剛剛那張驚惶失措的臉與焦慮不堪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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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心疼吧！我可以想像一個失去了父母及親人的孩子，有這種反應是可以被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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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阿偉愈是在乎我，我便愈是開始不安起來。社工員的專業倫理很清楚的告訴我，我不可以讓案主對我產生任何情感上移轉的可能。因為這不僅可能會造成案主的不利，更有可能會加重社工員自身的負擔。甚至，將來可能還會帶給案主跟社工員雙方之間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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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受的傷還不夠嗎？孩子們因爭風吃醋而受的傷還不夠嗎？不管是五年、還是三年，甚至只有短短的一年半載，當社工員與案主建立了深厚的信任與情感之後，隨之而來的，便是傷害。
, s. m5 }. o4 @3 R( t2 I9 u) k+ L
/ n" S) u0 o! e: _$ ^只因為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 ?9 c( }& j  o: Q; v( C% c7 y7 s「老師，你都不理我了對不對？可是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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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0 A& m, b# X, x/ t9 Z# u這是阿明寫給我的簡訊。（註：阿明的故事請見「甜密的負擔」一文。）

1 A% L9 M6 H+ C8 n他撥過幾次電話給我，不過只響了一聲便掛斷。我沒回電。只有在週末的時候去夜市他打工的地方看看他，哪怕只有短短的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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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樣就夠了，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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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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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回去要按時吃藥。」

. a5 x" _, L& D0 _, s% l9 t" G# A7 M　　「嗯。」

7 f; w8 u1 z& C% X　　「除了按時吃藥之外，三餐也要固定才可以。」

　　「嗯。」

) d1 ~. T) V% Y9 s! |3 U5 s/ h　　「下次身體不舒服要馬上跟老師講，別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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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S  x5 D5 \8 N; {/ L- x- M9 n
, J- e* {! q! c1 c/ w　　我把摩托車牽出診所，然後發動，示意阿偉上車。

8 j# j9 J. u$ {' _　　「抓緊哦！別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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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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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q. t! P+ V　　我輕啟油門緩慢加速，坐在後座的阿偉則一手拿著藥袋，一手輕輕抓住我的
　　襯衫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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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瓜，你這樣會跌下去啦！用兩手。」我一面騎，一面對他說。

' T" j5 m$ ]- H  G! B9 b. s6 l6 e! P　　阿偉聽到之後便把原先提著藥袋的左手往前伸，然後輕輕抓住我的衣角。

  L' Z8 O5 O, A8 H' T/ V1 Q* s/ r# F　　「你幹嘛那麼害羞啊？又不是小姑娘。」我故意逗逗他，揶揄道。

. y5 |5 l: ~. P+ h% {　　阿偉雖然沒說話，但我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帶了這麼多年的孩子，當了這
, g5 [" b) S7 h+ K6 x0 I. Z6 d　　麼久的老師，怎麼可能會觀察不出孩子心裡的想法與渴望呢？這種典型缺愛
4 m* M4 e: ]( \　　的孩子，要的不就是被愛嗎？可是，這個世界上早已充斥著虛偽與冷漠，像
　　阿偉這種活在社會角落的孩子，又有誰會願意主動伸出援手、主動表示關心
4 h" w2 J) U4 q6 D　　呢？

* I" D( d2 F3 y' M' Q; T　　車行不久前方交通號誌便由綠燈轉為黃燈。我放慢車速在紅燈剛亮時把車停
  D6 O3 r( B) m7 I　　在斑馬線前，然後轉頭問道：

4 z  D; k* p+ Q" y8 |0 p5 K　　「你害羞不敢抱老師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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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O0 s$ o8 j# ~4 `　　阿偉一聽便把頭低得更低。我知道，他在害羞。

　　於是，我把他拉著我的衣角的雙手挪向前，並示意要他抱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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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好哦！老師要飆車囉！待會兒要是摔出去我可不管哦！」我故意嚇唬他。
0 P3 ^: R. L% }4 v9 ~& T4 c. |* |! L, j" Q
# r4 d, B: V7 d; T/ `/ a　　綠燈終於亮起。我加速馬力，載著阿偉在熙來攘往的街道上長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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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ydia

這是真實的故事嗎？
18歲以下的弱勢孩子已經全面解卡了，可以獨立參加健保，不用繳費，
詳情請洽各級學校或健保局。

達達大濕

這是則真實的故事
故事發生在四年前左右
3 U0 l8 K6 J: [! u$ G- g' i當時健保還無法嘉惠這類的弱勢兒

達達大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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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則真實的故事
故事發生在四年前左右
  P6 E4 A6 J- L8 H4 L: f當時健保還無法嘉惠這類的弱勢兒

霸川

為什麼叫變態教學

北大見習生

霸川 發表於 2011-4-28 14:11
- M  I. w9 t- H; Q* A為什麼叫變態教學

7 l* K1 n% `3 P# ]嗯嗯~真的不知為什麼叫變態教學~
* r& ~  U" R) b可以請版主解惑一下嗎

小小蘋果

對阿偉這個孩子的遭遇真地感到很難過，孩子真地會變為自己是多余的人，

雨果

看完這篇
我好心疼這阿偉
! U4 K) Q' R! V/ x讓我覺得
我的孩子太幸福了
/ @8 N( H  n3 `  C, T大濕~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我的孩子如此的懂事ㄋ
7 t# F9 a8 t, Q

小方

或許現在受的苦;可以讓他早日的自立自強;只不過身旁的人要教育他正的的人生觀.

達達大濕

回覆 北大見習生 的文章

9 g, W$ \2 r7 I' q/ A( m6 P; u7 H變態教學法名稱由來：

　　我是個從事社會工作的輔導老師。
+ j( N0 G2 W1 E) \( P　　雖然一窮二白，但卻擁有一群人家不要的頭痛孩子。
( |. m" N; D: N; y" t　　然而，在我眼裡這些孩子卻是不折不扣的瑰寶。
　　因為，他們是一群正在等待羽化的蝴蝶......　
* I5 U0 ^. w5 b" ]  J, U( U9 R, o
7 C; D, \0 W5 Q5 W* B. F　　而我正在等待他們完全變態。 ...

9 L; k5 |& E( S/ y3 s
在我的簽名檔中有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