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教學法：明天的明天的明天

達達大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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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對不起，造成您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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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老師會幫你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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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如果不行的話沒有關係，我還可以撐下去。我以前生病都是自己好
5 z1 j5 P5 y# Q' H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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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W& M; k2 c) B6 P3 v　　「傻孩子，有老師在你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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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帶著病中的阿偉換了一家診所。阿偉沒健保卡，我本想用我的卡請醫生通
　　融一下，但是遭到拒絕。於是，我只好帶著阿偉再到另一家診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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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 t( t7 E0 D; c! K　　很快的，該診所的護士以電話內線把我的狀況告訴了這家聯合診所的院長。

3 X( ^0 l+ R, {/ G* [) D2 j/ I　　「執行長，很對不起，可能我們不能幫這個忙．．．」

　　我聽了之後有點失望。因為以前是可以的，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現在不行。
; X2 M  [! w+ c# N- j# O; u　　但是我又不能說什麼，因為這本來就不是一件被允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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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v) ^2 `6 C% s　　「老師，我現在覺得好多了。只要多喝水就可以不用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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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J! z' L3 d6 A( i& I; M; h, G  H　　「傻瓜！不看病怎麼行？你都拖了那麼多天，要是再拖下去還得了？」

; q  |/ K% B/ O0 T" U7 ^' M9 H　　這個時候，護士小姐開口了：

　　「執行長您放心！我們院長說如果您願意以自費的方式的話，我們可以用很
　　　低很低的費用來幫這名小朋友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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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 ~% t1 [  w　　「那真是太謝謝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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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P# p$ K5 q; D5 ?( ]　　「不客氣啦！你們做的比我們還要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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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便開始幫阿偉填寫簡單的病歷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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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執行長，請問您一定要我們院長親自看診嗎？如果是的話，可能要請您等
　　　半個小時左右喔。因為今天看病的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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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2 u6 Z- S& Z% Y& \$ L1 X　　「是喔？可是我待會有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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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b5 U* w) B0 v  z, H　　「不然這樣好了，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可以先幫您安排看張醫師的診，等您　　
: Q1 D( u. A3 C) x* x" O* W　　　填完資料之後就可以輪到這位小朋友了。我請張醫師先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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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謝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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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v. B8 `; G: A4 O$ T阿偉（化名），十四歲。一出生沒多久生父便過世了。生母沒能力獨自撫養多名子女，便將阿偉過寄給養父母。可惜，兩年前養父母相繼過世，而從此阿偉便成了孤兒。

後來聯絡上了阿偉的生母，於是便將阿偉送交生母那裡。但是，生母本身有患有重大傷病，沒有能力工作，當然也就沒辦法給阿偉一個正常的生活。而阿偉就此輟學。

那個時候阿偉才剛上國中一年級。

& K$ {$ j+ Z* W- t: {9 r後來阿偉養母的弟弟得知阿偉竟然是過著這般的生活，便將阿偉接回鶯歌並安排重新就學。可是，少讀一年書的阿偉加上家庭突遭變故，整個人個性便有了變化。學校社工員與我們協會素有往來，於是便將阿偉轉介到我們這邊。

阿偉是上個月下旬才來我們協會的。長的很高，但身子瘦了些。學習成就不用說大概也猜得出來。不過心地倒是還算善良。雖然在學校裡曾犯了些錯，也曾造成導師的困擾，但是，在成為協會的一份子之後，整個人明顯改變了許多。而最讓我訝異的便是，阿偉喜歡我們協會裡所有的志工哥哥及我們這群老師。

9 }- p+ z4 t+ B; L% z) `上個星期阿偉有好幾天缺勤，雖然他還打了電話跟我們請假，但是協會規定孩子是不可以自己請假的。可是舅舅工作到很晚才下班，根本也無法確定阿偉是不是真的病了。而我們雖然半信半疑，但也只能姑且先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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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m( ?/ h& K2 Z　　「弟弟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醫生問道。

9 t1 \! [3 q/ d4 [3 n　　「肚子不舒服，一直很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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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裡嗎？還是這裡？」

　　「有嘔吐跟拉肚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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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2 u0 o% ]+ Q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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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d0 }! L, S2 H　　「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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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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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4 d% Z% k/ A/ J阿偉的小舅舅家庭收入並不豐厚。娶了個外籍新娘，也有自己的孩子要養。對於阿偉這個突來的家庭成員其實是很詫異的。因為，最初把阿偉接回來的時候是大舅舅答應要照顧阿偉的。誰知道沒多久大舅舅便無法再提供阿偉生活上的協助。所以，阿偉便像人球一樣從這個家庭送到那個家庭，從南部送到中部，再從中部送到北部。幾次下來，阿偉便深深覺得自己竟是那麼的不受歡迎；甚至，親人接二連三的過往（註：其間連外公都過世）都造成了阿偉心中無法言諭的感觸。大人雖不對他說，但他心裡當然明白的很。

我無法想像一個年紀輕輕的孩子，竟然得接受這樣巔沛流離的生活！從這個鄉鎮，到那個鄉鎮；從這個親戚，到那個親戚。而且是沒有直接血緣的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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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L  m- b" q- ~( N" z還記得阿偉學校的輔導主任來會裡講述阿偉的遭遇時，她的心裡也是無限感慨。

) f2 P7 ^3 p+ }3 d0 _4 {後來，在協會漸漸混熟了之後，阿偉雖然不太跟其他老師及志工攀談，但是卻經常找我聊天。而聊天的話題總是不外乎學校裡所發生的事情。有時候，他會很不高興的說著哪些老師老愛打人；而有更多的時候，他總是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之中。

「來這還習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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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 u( ^# _) `「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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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u; A/ I, ^5 \; y「吃得飽嗎？」（註：我們會裡提供晚餐）

「吃得飽。謝謝老師。」

/ f+ d1 O1 L) E& B) t& o- ?3 J5 v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並不太看好阿偉，總覺得過不了多久他便會陣亡。原因無它，只是因為阿偉舅舅家離我們協會真的有點遠。所以，阿偉一下課便得趕著搭公車來協會。鶯歌畢竟不比台北，往往這麼一等，半小時便過去了。有更多的時候阿偉會遲到，自然而然的，晚餐在餐桌上所剩的也只有湯湯水水了。

但是阿偉從來就沒有任何怨言。

, H1 r+ e, M8 O& P, f: D6 u9 G有一次，阿偉真的來得太晚，餐桌上真的所剩不多，看他狼吞虎嚥的樣子讓我實在覺得很心疼。但是，為了公平起見我又不能說什麼，當然更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跑去幫他額外買些吃的。於是，隔天他打電話跟我報備說他會晚到，我便特地在餐桌上幫他留了一碗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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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 h# f0 `「老師對不起，我又遲到了。」

/ g9 X0 P: ^, W& Q( \0 y: R4 s& }「餓了吧？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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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x; E2 W: K  q我帶著他來到餐桌處，一桌的杯盤狼藉彷彿颱風過境似的。除了殘存的湯湯水水之外，幾乎啥都不剩。

& ^# O1 ?- i( u7 J, [, c7 J「來，這碗給你。」

「老師，這碗不是你要吃的嗎？」一位小志工說道。（註：我們協會有個傳統。　國中生要幫小學生服務；小學高年級要幫小學中低年級服務。）

聽了小志工這麼問道，阿偉竟紅了臉，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老師我不餓。這碗留給你吃吧！」

$ h. S' N0 U  V4 Q+ w" v$ I+ \「我吃過了。這碗是我特地幫你留的。你快吃吧！累了一天你一定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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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f  o% _% r" u0 W. n, `# Y& M我把這碗飯端到他的面前示意著。此時此刻的阿偉卻像是突然跳了電似的，一個人傻在原地怔怔的看著我，不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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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a( l+ S' N- r% t「快端去啊！還在發什麼愣？」我笑著說道。

8 q; f9 H1 _/ {) i" \6 Y: J阿偉終於伸出手端起了這碗飯，靜靜的找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然後一口一口慢慢的吃著。他的眼神彷彿在想些什麼，也彷彿什麼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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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 x/ m" _1 e( ^( ]8 B　　「醫生，請問我的學生怎麼了？要不要緊？」

8 u" z( B( n  D/ V8 x4 ]　　「是感冒引起的急性腸胃炎。這兩天東西要吃清淡一點。避免任何刺激性的
　　　飲料及食物。」

　　張醫師說完話之後隨即轉頭對著阿偉說道：

　　「小朋友，這兩天不能亂吃東西喔！我開給你三天份的藥。你要照三餐飯後
, G6 n/ ~& B: b% t+ P　　　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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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9 v7 Z- n3 [" r: ?, {5 b+ ?　　「嗯。」

+ ]5 k/ f* z6 G, m$ B8 |/ H. j5 V, R3 b+ A　　「還有，要是肚子還是一直拉不停的話，你就吃裡面另外附的紅色膠囊，一
6 t* ~  o2 W' O1 e) ]　　　次吃一顆。這兩天你東西要吃清淡一點的。還有要避免任何刺激性的飲料
4 J4 B# r4 @' I　　　及食物喔！」

　　「喔。」

　　「阿偉，還不快謝謝醫生叔叔？」我提醒著阿偉。

8 k( S. ^2 Q9 `, L! }; V3 M2 a　　「謝謝醫生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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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i% F. C- J& C4 L一日下課，阿偉從樓上教室跑了下來，我在樓下跟一群國小的孩子們打鬧著。突然間，一股力量從我的後面拖了過去，我一個踉蹌，整個人往後倒退被拖行了兩三公尺，傾斜的身體頓時失去重心，整個人便倒了下去，剛好就跌在他的身上。

我摀住了胸口，整個人突然間不舒服起來。

* n- E4 `" _( w, G% v# F$ k「阿偉，你不可以這樣．．．」我喘著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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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7 ?: W0 }3 Y& w+ B* {8 U# i4 P「老師你怎麼了？」看著我疼痛的表情他焦急的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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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有心臟病．．．不可以摔倒．．．」

  I! E0 c7 G6 S  m% l" ~; U「老師對不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沒有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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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K* g( `0 S「厚！ＸＸ偉，你怎麼那麼皮啊？你這樣做很危險耶！」

5 `3 U% L) d2 k一個知道我病情的孩子態度不悅的對著阿偉說。

6 R- h6 Q8 A) ?. W% P「老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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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要是老師有什麼三長兩短怎麼辦？你擔當得起嗎？你擔當得起嗎？」另一位同學附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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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要怪他了．．．不知者無罪。更何況他又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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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偉屈著身體跪在地上用雙手扶著跌倒的我。對於眾人的責難，他並未回嘴。他只是默不作聲的看著我，一直看著我。彷彿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正等著大人的赦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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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o# i. }% y( y「阿偉，你扶我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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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d/ ], h* s/ w「喔。」

阿偉小心翼翼的將我扶起，然後吃力的撐著我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 i9 \0 P$ U5 `「我沒事了。你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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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偉似乎他並沒打算要走，他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看著。眼神中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可卻又說不出口。

4 ]4 G' I  Q9 @, h1 v; _9 m. v「去吧！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2 i/ C8 r% r  x& d. ^他仍然沒有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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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啊！」

0 M8 w2 Q9 L) w, Z& m9 D「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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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事嗎？」我問道。

/ p9 @$ @+ G/ J( ^4 E9 D& n「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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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m: L  e; C: b「傻孩子，我又沒怪你。你是新來的，當然不知道這些禁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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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s0 E( s' i「老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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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w$ S. R' U8 S( U「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你不用擔心，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還是跟同學們去玩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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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開了阿偉之後，我便一個人休息著，腦海裡想起的，卻是阿偉剛剛那張驚惶失措的臉與焦慮不堪的神情。

也許是心疼吧！我可以想像一個失去了父母及親人的孩子，有這種反應是可以被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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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9 Q& _/ N# k, \但是，阿偉愈是在乎我，我便愈是開始不安起來。社工員的專業倫理很清楚的告訴我，我不可以讓案主對我產生任何情感上移轉的可能。因為這不僅可能會造成案主的不利，更有可能會加重社工員自身的負擔。甚至，將來可能還會帶給案主跟社工員雙方之間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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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c4 n! }) r是啊！我受的傷還不夠嗎？孩子們因爭風吃醋而受的傷還不夠嗎？不管是五年、還是三年，甚至只有短短的一年半載，當社工員與案主建立了深厚的信任與情感之後，隨之而來的，便是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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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為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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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 A; R# s# D1 J2 v「老師，你都不理我了對不對？可是我好想你．．．」

這是阿明寫給我的簡訊。（註：阿明的故事請見「甜密的負擔」一文。）

他撥過幾次電話給我，不過只響了一聲便掛斷。我沒回電。只有在週末的時候去夜市他打工的地方看看他，哪怕只有短短的幾分鐘！

4 M/ M% {/ d' j& p我想，這樣就夠了，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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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U9 Y- x$ J4 ?, v  ~　　「記得回去要按時吃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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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 i9 z1 P; L　　「除了按時吃藥之外，三餐也要固定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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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9 C8 I1 y5 ?: v: l: x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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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身體不舒服要馬上跟老師講，別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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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X% i' p9 f8 L9 o( X; {' d　　「嗯。」　

　　我把摩托車牽出診所，然後發動，示意阿偉上車。

　　「抓緊哦！別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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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好。」　

　　我輕啟油門緩慢加速，坐在後座的阿偉則一手拿著藥袋，一手輕輕抓住我的
4 N% P( P; t5 B3 N　　襯衫衣角。

　　「傻瓜，你這樣會跌下去啦！用兩手。」我一面騎，一面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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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c' H2 f3 r7 f  ^: Z　　阿偉聽到之後便把原先提著藥袋的左手往前伸，然後輕輕抓住我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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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幹嘛那麼害羞啊？又不是小姑娘。」我故意逗逗他，揶揄道。

　　阿偉雖然沒說話，但我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帶了這麼多年的孩子，當了這
　　麼久的老師，怎麼可能會觀察不出孩子心裡的想法與渴望呢？這種典型缺愛
  v. O' K1 G- d! Y- Q　　的孩子，要的不就是被愛嗎？可是，這個世界上早已充斥著虛偽與冷漠，像
　　阿偉這種活在社會角落的孩子，又有誰會願意主動伸出援手、主動表示關心
　　呢？

  X" s6 f. \3 b　　車行不久前方交通號誌便由綠燈轉為黃燈。我放慢車速在紅燈剛亮時把車停
$ ?6 Z, }" i/ L" m" Y　　在斑馬線前，然後轉頭問道：

2 g2 o; D/ U" y　　「你害羞不敢抱老師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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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偉一聽便把頭低得更低。我知道，他在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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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H5 D# Q* I( J8 b　　於是，我把他拉著我的衣角的雙手挪向前，並示意要他抱緊。

　　「抓好哦！老師要飆車囉！待會兒要是摔出去我可不管哦！」我故意嚇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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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y8 g, X　　綠燈終於亮起。我加速馬力，載著阿偉在熙來攘往的街道上長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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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達大濕

回覆 d38520 的文章
, D5 l2 l& D- s" Y* `/ \
) z  I2 M( X/ W! v' U謝謝您的鼓勵與支持
+ O5 }9 [1 v% [6 c還有甜言蜜語
我們會加油的!

三千金的娘

偉大的社會工作輔導老師,那是要有相當的愛才做的好的工作,您們辛苦了,希望不要再有很多破碎的家庭,小孩是無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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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達大濕

回覆 黑妞 的文章

1 r7 y' b& I# E  {: w. R2 i3 b8 @* Z謝謝妳的鼓勵及支持
5 _7 {' D. d8 ~: H也希望社會大眾能給這些孩子多一點關心
多一些鼓勵!!

達達大濕

回覆 慧秀 的文章

* Q) O0 G3 Y. S( B- K謝謝你~~

達達大濕

回覆 大頭 的文章

# r6 n  r1 w$ s6 Q' P9 f/ Q

黑妞

回覆 達達大濕 的文章
4 Z6 X+ e, ~( C. S4 k
6 d2 E7 u5 q9 z0 x  T, M喔原來是這樣叫變態教學法喔!
* R% r6 V2 l5 d! t5 y我知道..完全變態(昨天看螢火蟲有解說): 卵 => 幼蟲 => 蛹 => 成蟲.   缺一則為不完全變態.

9 N/ [9 X1 M2 ^, a% W要做到 "社工員的專業倫理很清楚的告訴我，我不可以讓案主對我產生任何情感上移轉的可能。因為這不僅可能會造成案主的不利，更有可能會加重社工員自身的負擔。甚至，將來可能還會帶給案主跟社工員雙方之間的傷害！" 對一般沒受過訓的人真的好難喔~
3 u0 s+ r1 P& M' ~& C
達達大濕, 謝謝你們這些社工, 給予特殊孩子幫助與關懷. 辛(心)苦了~

慧秀

因為有你讓更多孩子感到幸福

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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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 每個人就是多關心身邊的人
1 |0 g2 X# b  j* V* l1 ^一個微笑 一句加油
耐心的傾聽
從身旁做起
雖然是很小的力量
但 每個人都付出一點
那力量是無窮大的
2 C* W8 }1 v" J  K加油
* O3 i! _+ O/ `+ I: l1 J

達達大濕

回覆 阿慌 的文章

3 }9 S( a  S( g- {/ d多謝阿慌大師
末學承擔不起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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