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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性的婚禮% e* P, _$ Q# J J
【這篇文章發表於八年前台灣棋院月刊創刊號上,爾後收錄在「 父子棋」一書的刻苦篇中,目前我在愛北大的文稿大都源於此,與書商約定能夠利用的極限已屆。若往後社區好友們相互討論非醫學範圍有關孩子的問題,我都很樂意認真參與聊一聊,同時竭誠歡迎到「張栩圍棋道場」來喝杯熱茶或咖啡。】5 X! y& {2 _+ L* i) n# D
, @* ^& p3 l) b: T7 n4 O* ? ]3 I8 _刻苦的定義很難有單一的標準,個人可承受的差別很大,再加上「價值觀」的不同認知,有時自己感覺很艱鉅的磨鍊,或許有人卻享樂其中。! f; G7 j6 c; E( h$ M# x6 X
7 o9 t, m/ e9 j8 R6 Q7 k兒子的婚期敲定跟訂婚間隔一個冬季,選擇春暖花開的好季節到沖繩海濱飯店舉行儀式。小倆口的婚事全自己做主,我們本來是樂得輕快的,稍後知道只邀了雙方家人參加,有點像悄悄辦理公證結婚似的,媽媽一時很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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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栩和泉美即將結婚的訊息,原本受到很大的關注,當時他擁有日本棋壇倍受尊崇的本因坊頭銜,而泉美則擁有女流名人的頭銜,這理當算得上是台、日圍棋界的世紀大婚禮,事實上台日兩地關切的人非常多。他做了很多的解釋,希望這樣低調的做法我們能夠諒解。% p5 I9 q8 Z" t; D6 L8 X1 U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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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日本正式的婚禮常繁瑣到讓當事人精疲力竭,由於他們和岳父小林老師一直都有緊湊的賽程,為了不影響比賽他們選擇暫時不對外公開,因此所有親朋好友和記者們,他們一律沒發請帖。9 k8 O. E4 C" D5 x
. G$ p$ S# u4 ~我們夫妻首次到訪那霸市,當地機場在晴空萬里的高空鳥瞰非常迷你。航站一眼就能看到底,我們老遠就望見東京來的一群貴客;小林老師和夫人、泉美和弟弟、妹妹,加上新郎官張栩一個清清瘦瘦的大男孩。! f! R. c* D) A3 Q0 T) }
; A! V5 d. f' ?! g/ f) i% B大家熱情寒暄幾句之後,搭上出租車直奔飯店。上車還沒坐定,兒子就迫不及待,認真敘述有關他和趙治勳前輩最近難得的一場互動。趙治勳九段是這二、三十年來,日本棋院大部份新紀錄的創造者,棋力早被國內外棋界公認為超一流棋士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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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栩二十四歲結婚前,和趙治勳前輩的對戰意外之多,幾乎所獲得的每一個頭銜,張栩都得先過趙前輩這一關。而張栩創造的一些新紀錄,大多數就是打破趙治勳九段原本保持的紀錄。趙治勳和小林光一師出同門,兩位棋士糾纏搏鬥數十年,交互稱霸日本棋壇多年,嚴酷的對戰多到成了日本職棋的紀錄,還被戲稱為「棋盤上一生的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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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 T2 p; L* a張栩早將這兩位前輩,設定為自己躍登龍門首先必須突破的關卡。於是長期認真研究他們的棋,和他們在各項比賽中對戰之後,自己必定再三檢討覆盤。張栩應該是非常用心,曾分別以十三勝一敗及十一勝一敗的絕佳戰績,領先這兩位前輩。# s1 K- s0 L0 v0 @& Y"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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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趙前輩搖身一變成為張栩的師叔,於是長期彼此箭拔弩張的關係,立刻稍稍化解了些。這一刻張栩當做故事來聊,我們立刻感覺到他是在很興奮的心情下。% D% r3 C0 G2 I* f! u0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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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他們一同參加北京的國際大賽,然後同機返回東京時非常愉快又緊張的一場交會。首先是趙治勳前輩對他高度肯定的談話,接著對他將與小林泉美結婚表示最大的祝福。然後,趙老師說到自己有同樣喜愛創作詰棋的癖好,常常因此而十分得意。當下提議各自設計一道詰棋,較量一下彼此的功力。. n# X2 y) n%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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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閒話打住兩人就在飛機上動起筆來,沒多久趙老師完成創作題,交到張栩手上之後自個兒閉上眼,接著就呼呼大睡。張栩坐在自己的超級偶像旁,又受到意外的抬舉,頭腦頓時僵化。本來想從腦子裏的題庫,抽出題目來應付,可是又自負到很想比拼一下。於是只好咬緊牙關硬撐著拼命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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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下機前,創作出自認可以滿意的詰棋,趙老師看過張栩新創的詰棋之後,表示為可圈可點的作品,立即為兩人的競賽做出結論。他說:「張栩你的題目內容精彩應該是居上風,而我自己的詰棋則是完成較早,所以理論上應該算是平手的。」! k1 \% }/ J' H+ \+ M(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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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栩在數年當中,成績在日本棋院排名數一數二,多少替臺灣增添些許光采。他一直很重視保持良好的形象,也深以做臺灣人為榮,又把日本棋壇的小公主娶回家。他的多位老師與長輩們,和我們做家長的同樣,都十分欣慰而且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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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7 Y- c) V1 D( F「自己能夠像渡假一般舉行婚禮,然後,和爸爸、媽媽非常輕鬆地聊到了這些,就是自己最大的滿足。」這句話是他敘述完前一段故事之後,特別加以補充的。當時我們猛然發覺;兒子有非常獨到的價值觀。/ J; P) e+ d/ G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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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算一下這些年當中,他確實展現特立獨行的風格。我們夫妻一致認為,很多方面他表現得很成熟,至少孝順到我們忍不住很得意。為了支持老爸推廣圍棋的意願,他常常勉為其難做一些不符合他一向堅持的刻板節奏,必須犧牲自己偏愛的淡泊和很規律的低調,每年都為老爸而參與了許多的活動。我個人則在兒子的這一場感性的婚禮中,得到一些啟發;「做自己認為是很有益的同時也是有趣的事情,不必有太多觀瞻上的顧慮。」: L9 O/ F3 |) ^2 Z/ H
; \9 S% {1 y1 l, e6 D$ w此後我經常發表有關張栩的成長經驗,總希望家長們多一份正面參考價值的教材,兒子聽說自己居然是始作俑者只能苦笑不已。由一場感性的婚禮,我確實認識不同的價值判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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