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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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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別人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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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9 M9 R4 K在餐館裏，負責為我們上菜的女侍，非常年輕。我之所以注意她，是因為她上菜時笨 N O3 \8 o1 Y) g
手拙腳的，讓我老是擔心她可能會把湯汁，轉化成我的洗澡水。- e7 o/ Q$ s K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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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六感居然沒有“辜負”我。捧上蒸魚時，盤子傾斜，腥膻的魚汁魯魯莽莽地直淋
3 {$ b7 z* D. e. P/ C, ?而下，潑灑在我擱於椅子的皮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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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能地跳了起來，陰霾的臉，變成欲雨的天。這皮包，是我在意大利買的，極好極
- _: ^4 h* V8 S; ~軟的牛皮，不能洗滌，是我心頭的大愛。% J( i# w3 v3 }7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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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還沒有發作，我親愛的女兒便以旋風般的速度站了起來，快步走到女侍身
+ \6 L* T# S' h( J; O1 W! p旁，露出了極端溫柔的笑臉，拍拍她的肩膀，說：「我們沒事，沒關係。」# O m, v9 v% e7 L
: l2 g; e( K: u5 T/ U女侍如受驚的小犬，手足無措地看著我的皮包，囁嚅著說：「我，我去拿布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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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想不到，女兒居然說道：「沒事，回家洗洗就乾淨了。你去忙你的吧，真的沒關
+ g3 E0 J8 _( ~# m" w2 b係，不必放在心上。」. p- G5 V9 Z- Q7 V) e
3 ~- y$ `+ T& b6 ~. P/ \* Y女兒的口氣是那麼的柔和，倒好似做錯事的人是她。) [, R( e$ p5 M* w
* g# f7 @1 D1 q2 i- ?這時，女侍原本繃得像石頭一般的臉，慢慢地放鬆了，她細聲細氣地說了聲“對不, d) L+ g D- k. s" B
起”，便低著頭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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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著女兒，覺得自己像一顆氣球，氣裝得過滿，要爆炸，卻又爆不了，不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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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D; ?' g7 t- i女兒平靜地看著我，在餐館明亮的燈火下，我清楚看到她大大的眸子裏，竟然鍍著薄9 y- h( O, f H$ I# e
薄的淚光。這樣，我不怒反驚了。我這女兒，到底怎麼啦？2 {# W2 R7 r0 \9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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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回返旅館之後，母女倆齊齊躺在床上，她這才亮出了葫蘆裏所賣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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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笈倫敦三年，為了訓練她的獨立性，在大學的假期裏，我們不讓她回家，我們要她2 C: V, V' n9 Q- G6 o
自行策劃背包旅行，也希望她在英國試試兼職打工的滋味。 W1 C/ a5 q# H"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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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大哥就曾在美國大學當過校園郵差，二哥呢，也曾擔任大學實驗室助理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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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潑外向的女兒，在家裏十指不沾陽春水，粗工細活都輪不到她，然而，來到人生地, M6 l* c5 ~, B: P5 ?9 S
不熟的英國，卻選擇當女侍來體驗生活。5 a. D. l8 T0 k; X+ I& h
; ^' z9 c; b* V6 F: a在倫敦的第一天上工，便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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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分配到廚房去清洗酒杯，那些透亮細緻的高腳玻璃杯，一只只薄如蟬翅，只要力; s5 D; x8 k t3 }
道稍稍重一點，便會分崩離析，化成一堆晶亮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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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好不容易將那一大堆，好似一輩子也洗不完的酒杯洗乾淨
4 M+ F( z# Z! y" P- a# n了，正鬆了一口氣時，沒有想到身子一歪，一個踉蹌，撞倒了杯子，杯子應聲倒( _6 ^! J3 h8 ^$ h+ {$ ]- [. n
地，“哐啷、哐啷”連續不斷的一串又一串清脆響聲過後，酒杯全化成了地上閃閃爍爍# ?3 x- ~7 |8 {: v2 }
的玻璃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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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那一刻，我真有墮入地獄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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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X$ G7 l$ Y8 |! _女兒的聲音，還殘存著些許驚悸：「可是，您知道領班有什麼反應嗎？」: H7 ?! a( M, t& w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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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慌不忙地走了過來，摟住了我，說：「親愛的，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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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 r$ m( H5 L1 f2 i9 d( J; e; A. b- `接著，又轉過頭去吩咐其他員工：「趕快把碎片打掃乾淨吧！」對我，她一句責備的- ^( Q/ F( ^2 N; P2 m$ ~3 _
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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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a! z6 X0 Q& b3 G7 h. ?又有一次，女兒在倒酒時，不小心地把鮮紅如血的葡萄酒，倒在顧客乳白色的衣裙( u% d! ?% E5 F9 T5 w; C
上，好似刻意為她在衣裙上，栽種了一季殘缺的九重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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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她會大發雷霆，沒想到她反而倒過來安慰她，說：「沒關係，酒漬嘛，不難, |/ h( V3 t+ T7 |: k
洗。」說著，站起來，輕輕拍拍她的肩膀，便"靜悄悄"走進了洗手間，"不張揚"、更( ?5 J9 N) Q& T# r; T9 Y$ _
不叫囂，把眼前這隻驚弓之鳥安撫成樑上的小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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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的聲音，充滿了感情：「媽媽，既然別人能原諒你的女兒。您也應該原諒犯錯的
/ Z& d& v$ F$ Q& s8 ]3 f+ L" U人，她們也是別人家的女兒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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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1 - 看山是山, 看海是海. 人生2 - 看山不是山, 看海不是海. 人生3 - 看山還是山, 看海還是海. 人生4 - 看不到山, 看不到海, 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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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9-5 20: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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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9-5 20:56: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