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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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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十六號3 c1 \3 J* k2 P$ y3 Y9 d+ y d! \
這篇短篇小說是《教育論壇》在去年所收到的網路轉貼文章。 y% t" [+ \* d/ S8 _
幾經查證仍然找不到原作者。由於這篇文章可看性極高，而且極富# p$ c# i. ^) g2 H' C
教育性質。相信朋友們在讀過之後必定會留下極深刻的印象。2 E6 |3 T! X; ~
我想，如果原作者知道她的文章能在這裡得到這麼大的共鳴與
6 p Y) {1 z( i: p迴響的話，相信這將會是這篇文章所帶給我們社會最大的價值與意! Q7 B1 P% S# |1 |" E- U- `
義。9 K! G7 X8 n8 O6 B6 [2 _- B/ H3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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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裡同事們閒聊的對象常是學生。. \- N9 d: H3 }# L% c6 A3 u; x
那一年，開學不久，坐在對面的王老師新接一個班級，才沒幾
- z [! f" h4 Z6 e天就聽到她喜孜孜的說：「我今年的運氣真好！這個班的家長也挺# I1 i- b1 {% [% A4 h7 J& _
願意配合，班上的素質很整齊，尤其有一個學生，將來有可能當總
4 s$ i8 ~. x% E# j( W ~5 `統！」到底發生什麼大事？讓王老師這麼看好這個學生的未來？% H( p- M$ a; M! M' Y: B
原來，當大部分小一新生對學校都還不太熟時，這個學生竟然
4 L) k+ ]; N4 t f在班上發送自製的注音版學校地圖。王老師展示那張稚氣的手繪地# R) K9 \" L1 E+ |/ K" \) U8 F
圖，很得意的說：「我從來沒遇過這麼有創意的學生！這張地圖讓6 p% H7 x" t/ l4 o0 p3 N
他成為孩子王，但他一點都沒有霸氣，跟誰都合得來。才幾天而- y+ Y8 d- I& A' Q
已，就顯現了十足的領袖氣質，真是不容易！」: P! K& B# z! ^4 @9 k6 Q
王老師的運氣讓大家十分羨慕，「得天下英才而教之」本來就
7 m0 T: o/ \4 Y是人生的一大樂事啊！我有點扼腕，我教自然科只教一到八班，王
" o6 c6 V4 _' r2 k" i& Z2 F4 C老師卻在九班。不能教到這種天才型的學生，真有點遺憾呢！; J! n/ K3 c" T- ^# E# B3 n
王老師本來就是個負責認真的老師，教到這一班，更激起她百
/ d: z" i1 N6 p1 o% p5 F倍的教育愛。她不時向我們報告班上學生的動態，那個未來可能當
% I7 A# {7 J! ^' A/ e1 n總統的學生，更是她的最愛。她常這樣引起話題：「我們班那個十% d" Y$ v' p0 \+ G
六號啊……」接著說的都是十分令人感動，不太像七歲孩子做的
r5 q+ [) [/ Q+ t, }2 Z事。
7 F$ |; ^, t/ j這個神祕的十六號，曾把自己的飯盒分一半給飯盒打翻的同
2 o" @' D G3 ^. j$ T* r學；曾義正辭嚴的指責嘲笑別人跌倒的同學；曾在王老師感冒失聲
?2 N: v" {) i2 V9 w/ v' H$ |時，默默的泡一大壺彭大海加菊花！% O6 s' A) t5 K0 n. y. I
神祕的十六號做這些事時，都是默默的做，王老師常要等其他
3 F8 q# i! x% O' k2 Q家長的感謝在家庭聯絡簿上出現時，才知道十六號又做了什麼不可
; d3 n" A, L3 `2 B思議的事。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懂得利他的行為？怎麼能那麼心甘
/ }" J7 q( d" x% [* z5 S3 r情願的把東西與人分享？每聽王老師說一次，我就在心底暗暗佩服
- H2 f5 @. f4 r" f) D% s. X2 Z一次。( B( }4 T h/ w' K% W
我們已經習慣把這個十六號稱做王老師的「寶貝」。十六號的9 h {$ Z" \" V$ [ R
厲害還不只於此，他的成績很好，字也寫得很漂亮。王老師曾亮出$ R$ P$ E+ y+ s9 K; w& q t$ e
十六號的國語習作給我們看，那端正清晰的字跡，超過許多二十歲
& s9 O! v% c1 [9 d的大人。更難得的是，十六號這些全是自動自發的。' m: o8 U& X; q/ ?( H p" k
據王老師說，十六號的爸爸只是退伍老兵，年紀超過六十了，
- e" O7 ^0 H# c% a媽媽又是領有殘障手冊的小兒麻痺症患者。在家裡爸媽幾乎沒時間. F @* s7 H) B" J7 V5 b3 C
管他，這個十六號還是樣樣比別人強。# t& `7 c6 U' R _9 q9 H0 k& t \
我想到阿扁總統就是貧戶出身，父母只是很平凡的農人，卻# A7 ~5 a1 E* {0 g) t
能造就一個總統。每次談到這兒，我們都不免感嘆上天的安排：有- L2 N; p6 L" T7 R* ]. }* ^
的父母得花許多錢送孩子東學西學，深恐孩子輸在起跑點，但是孩
8 w% v) h' q& I$ I5 A子卻像扶不上牆的軟泥，一沒人叮嚀就全然失控。
% G5 z) J* C4 ~4 B+ C; J十六號的父母為生活奔波，忙得根本沒時間給孩子「加
E+ m7 |* J0 j& C# f強」，但十六號的表現卻是那麼的好！ 第二學期，原來教王老師班
3 t9 U6 w- O8 J% X8 o自然科的秦老師請假，為了親眼目睹這個神奇的十六號，我自告奮
7 f, u5 W2 a& _& W" o勇教他們班的自然課。
, c" g0 W5 H: x# \" d第一堂課點名時，我仔細的看了看十六號。他穿著簇新的衣
v4 `5 i. [* K4 W# P0 B6 f+ G服，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讓人非常失望。這真的是王老師的寶貝$ K7 _& F( E7 Y! ?* ~
十六號嗎？ 再一次仔細看看他的名牌：10916，沒錯啊！就是讓我- L; N; W9 Z& e6 {2 [' Z0 ~
如雷貫耳的十六號！: ]7 ]6 F- l* _( i6 W' J' L
我簡單的問了幾個上學期應該教過的概念，很多學生都舉手
E% v: O% V8 F發言。我一直很期待十六號的回答，可是他從頭到尾只會呆呆的坐
. X5 t0 A1 M E/ Y2 D5 \8 t著，一雙無神的眼睛盯著自己衣服上的鈕扣。難道王老師一整個學
. \* U5 e _. h! ^' v期的描述都是虛構的？我絕對不敢相信！沒有任何一個老師會做這
6 `* _ |$ a# i% _, W3 H麼無聊的事！5 c# K7 h) [ N# m# t }
不用幾天，我就發現：這個十六號簡直是惡魔的化身！我幾乎2 X! `* M2 @/ M8 o: T
每節課都要調停他和同學間的糾紛：一下子是未經許可拿同學的東 Q$ ~! ^0 P+ V1 l
西、一下子是粗手粗腳動到同學卻不肯承認。他似乎非常容易動; e' S! p# q1 k) e8 ~. F
怒，一生起氣，周圍的同學都遭殃。我對孩子的容忍度已經算很高
1 w1 f6 P! i0 Y的，但也已經氣得快打人。' P4 [# U0 I" J K1 R
有幾次我無計可施，只能從他背後緊緊的扣著他，希望他別又
{7 ]' N" Y' T! a" S對同學動手動腳。我可以感覺到他原本僵硬的身體，在我的懷裡慢0 O, }1 }: |/ P5 A, Y9 w: J8 A
慢的融化放鬆，從我懷裡掙脫出去後，他會較為安分些，但也不能
( B* _2 D. k$ w* ~9 ^" ^2 Z維持太久。上過幾堂課，我心中的疑惑已經多得快把我淹沒，我實" v/ v& y7 P/ P Q
在不敢問王老師是怎麼一回事？我很謹慎的回答王老師詢問的問' C% G1 s4 n. Q1 z( u
題：「我們班還好吧？有沒有什麼問題？」我很留意的觀察王老師/ v" z4 x0 c7 U/ n8 K, q. q3 }
的容顏，在她的臉上，看不出特別的煩躁，我無法從中推斷十六號
5 T7 V. Z n5 \9 C0 Q是否也造成她的困擾。) Z% O1 H, e u v
除了多上兩節課外，我又報名研習中心的一項長期研究計畫，
0 O9 T' o: f" ~4 K所以這一學期我很少在辦公室待著。不是去上課，就是去找資料，5 s- k0 a/ m& o% j6 P$ S; q
我很少在加入辦公室中分享經驗的對話，所以也沒再聽到十六號神% i+ ]6 N: ]6 q
奇的事蹟。
R( s4 {* P" ?& [ M另一方面，我實在不好意思問：為什麼十六號的表現這麼差？* g5 x: V' z4 ?1 Y
我總會想到「踰淮為枳」的典故，按照理論，從學生可以看到老師% ^ n- C0 h) |
的影子。十六號如果真的在王老師面前和在我面前有這麼大的差2 ]! }. P0 u4 X- l
異，那不是表示我教得不夠專業？
6 X7 x2 A$ E2 W! m, x- Z一想到這點，就讓我心裡非常不安。我像穿新衣的國王，深怕
4 o/ ~: f" m9 g& I) i別人戳破謊言，發現真相，知道真正的問題是在我身上。- N I2 ^! B6 }; k
我有些後悔接了秦老師的工作，如果不接，也許我可以多兩節8 [ H5 k( S2 l
備課的時間，也許我可以聽到更多有關十六號的報導。可以確定的
& o2 j, h% m9 ~6 F+ ?1 ?是，我一定不用常常生自己的氣，氣這個十六號打斷我的上課，把
$ F5 Z5 v( z5 @2 G# G$ E `我的教室弄得雞飛狗跳。然而，我從來不是一個容易輕易放棄的老, t; j9 U" [: l$ m
師，既然問題是出在我的身上，就得在別人發現前趕快補救，我想
" ^5 F- C0 g3 x, {7 e% I好好的改變我的態度。( e. j7 |: U6 p) b7 B$ T1 a" g
於是，我對十六號用了加倍的心力，兩節課的下課時間，我把7 t* z% N$ g" _7 _5 J& u
他叫到身邊。有時不斷的逗他說話，有時請他幫我做事情。 當我提$ Z/ d, O; `2 X; `
出一個問題時，我總會把眼光轉向他，一種非常溫柔、期待的眼9 g' ^* d& e$ {
神。我的問題不難，又會在提問時加了許多暗示，答案幾乎是呼之
5 R* J e* `! P1 i% k- b+ H欲出。
# D2 z9 a$ F7 w. w# A' X其他的同學老早舉著手揮舞著，急切的希望我趕快點他們起來. K9 ^( N, t- ?2 }
發言。我常把教室的氣氛弄得像一鍋沸騰的水，因為我在等，希望, f/ r, _; M4 Z \; S% ^3 p. b9 U
十六號能自動的舉手發言，恢復他應有的表現。終於，有一天十六
# [1 v: ?+ `! Q# G號舉起了手，我像中了特獎一樣，趕緊請他站起來說一說。天啊！
1 M+ g8 K6 I4 h2 c" o$ d真不愧是王老師的寶貝，他回答得非常好，我忍不住請全班為他鼓' k. G) o" U$ m; A. c5 x6 F0 f
鼓掌！- ]# A5 O" e8 q, ?0 z7 ~
有了這一次的打破僵局，我和十六號之間逐漸建立了信任。我3 y, q/ B+ ^% K9 e: q' Q
知道他家沒有很多的錢買課外書，就把自己買的科學童話借他。我
8 |, }9 Z0 W0 Z不經意的問他書中的內容，他都能一一回答。
% D& i( _5 d2 x2 y當他把我這套書都看過了，我教他可以到圖書館借書。隔了一% p+ d i% Y. T# j% h0 a
個星期，他捧著自己借的書給我看，自告奮勇的說，願意在課堂中
1 c) I* P+ J; F9 m5 y3 u4 i* `講一個有關影子的故事。就像磨合過的汽車，我們之間的溝通越來9 v: T8 r; V% r6 E/ ^* G8 f9 P
越順暢。
+ V* d ~* L" t6 O我隱約感覺到他很喜歡我，也很願意在我面前有好表現，這點
! X& U/ {2 L% ?' w讓我十分欣慰。有一次，我摸摸他的頭，隨口問了句：「是誰幫你
1 [7 o0 Q; C/ P# Z洗頭的呀？」下一次的自然課，他像一隻甜蜜的小貓倚在我身邊2 y' o; A( a7 d# Y* g
說：「老師你摸摸看，昨天是我自己洗頭的喔！」看著那個小小的
* O- {1 W& V( N+ W2 Z4 Q5 Z9 C頭顱，我想到這幾個月馴服他的過程，心中產生了許多想法。還8 z5 m8 M& Z* E
好，我終於找到了問題的所在，不然傳出去說，我把別人的資優生& O' L1 q* X; C* M# I
教成問題學生，那是多麼丟臉的事啊！
3 R T; W9 C! S我承認我對十六號是有點偏心，但對一個好學生有偏愛的心是+ g. X/ q3 x( }& P
應該的。
. j9 V$ B7 K* ^自從他恢復了該有的水準，班上的氣氛好極了，我教起來很有, `+ f& k; S/ m$ o; z" j/ P3 e5 l+ P
成就感。我漸漸能體會到王老師津津樂道的原因，現在連我也忍不
' K/ c8 j; R% V1 s住想把心中的得意告訴別人呢！學期結束時，我要學生做兩張圖文
7 u. Z% W9 `. m: x4 J# ` b報告。才一年級的孩子，我不敢要求太多，只要他們能正確的剪取5 y) y9 t/ b( o
報章或雜誌的資料，端端正正的貼到資料本上，然後寫一段短短的) _: n4 W9 }$ P( ?8 R3 x
心得報告就好。9 I! m/ x9 q# I- N. K+ r- _
我把所有班級孩子的作業堆在桌上，如果真要仔細看完這些作
4 u% F. I0 A0 L2 b2 ^9 x業，得花許多時間，我只能走馬看花的瀏覽過去。但是我忍不住被$ M6 y% U9 p8 y+ D
十六號的作業吸引住。這一學期他看了不少課外書，他的報告竟然3 D% s/ d1 k) e$ `) a! a9 D$ n
是十篇讀書心得。他用充滿童心的語氣寫下對這些動物故事的看
0 [1 @+ p. l3 h2 V5 I法，還畫上美麗的插畫，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短文，而是一篇篇精采
9 @ I" a! G3 d' Y$ L- L1 u的文學作品。我忍不住把這份作業拿到王老師面前，告訴她：「你; Z# \4 ?9 b9 v! N$ f
們那個十六號真不是蓋的，我看他將來別去當總統了，應該改行當
3 K+ W1 ]* `) b# p2 q# K7 z動物生態作家！」
! R4 g& U9 _6 \3 {4 Q我的話讓王老師足足愣了三十秒，她一臉茫然，彷彿完全不知8 _. w& `* g1 |' K0 |/ a
道我說什麼。我把作業推到她面前，提醒她：「你說過的呀！那個
: q# L' Q3 v/ m3 }$ {5 q2 h你的寶貝呀！會自動把東西和別人分享，很有領袖氣質的十六號
5 G# e- [% q! q/ _; a呀！你不是說他和阿扁一樣，以後有可能當總統嗎？」
* n4 B5 N2 X* w) g: S8 A王老師了解了，不過她張大了嘴，很驚訝的說：「你說那個十2 i7 v- Q( p" _# y
六號呀？那是上學期的事了。那個十六號轉學了，來了一個轉學
$ f5 p3 U; o4 ~& b- {6 {6 |生，因為正好是男生，我就把他安插在十六號這個號碼。這個十六
X) m6 l7 }/ z/ S! p9 }號是個適應不良的問題學生，在前一個學校待不住才轉來的，和原
2 G" Y* I) i, L1 ~) H0 }6 ]: n4 `來的那個十六號完全兩樣。
2 e& K$ [8 @& T9 R# q他剛來的時候，只要他一進教室，全班同學就開始神經緊張。
2 q$ i1 U& Q! P好幾個科任老師都向我反映過，只有你沒來告過狀。我嚇也嚇了，
$ R7 h7 M5 H: S; I3 T7 E罵也罵了，還送去訓導處兩次。我和家長天天打電話，都快煩死
* b& p; F. k# S( k) \3 F, w# W/ `了。後來不知怎麼一回事，他慢慢變好了，應該是漸漸能適應學習
! c4 ` E: h8 B: V* N生活了吧？」
1 f# L# r5 X! {% r2 [# ?王老師接過作業，看了看說：「這真的是他做的嗎？他寫在聯/ R( v7 L. h% ]% U4 ]
絡本上的生活小記，也沒寫得這麼好呀！」 王老師不敢相信的翻
2 U4 k6 b% o* `( \著作業，長久以來在我心中的疑惑終於一點一點的解開：原來兩個4 K( F5 r! {& `2 G+ ?6 E
學期的十六號是不同的人呀！我在學期初見到的暴亂場面，也並不' n6 s( E- P& b
是針對我的，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形下，竟然擁抱著一個這麼大的祕3 }- ]. H7 C0 V( `3 o
密！
" G( a6 a2 y! `我決定不把事情對王老師說得更清楚，畢竟這是我和我自己的+ Y/ k. I( \; i1 e" d' G" p
祕密。
+ t2 \: ?, A* k& x從這次以後，每當遇到表現失常的孩子，我總是抱著期待。始
6 w$ E7 q/ c! {- r終堅定的相信，只要哪天能揭開蒙在他外表那層偽裝，得到孩子誠/ g; r/ Q& `6 T" T2 S
心的信任，一切都會有轉機。我願意每個孩子，都是潛力無窮的
d- i8 }. H$ p1 s6 s# ~& d「神祕的十六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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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5 10: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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