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不罵是溺愛? 共學在努力的是這個部分 (釋疑篇)

睿依依

教養有很多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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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g# d. A& q! E0 b$ |生了孩子之後我一直找不到可以讓自己自在又有力量的方法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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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認識了大腳小腳親子共學， 因而開啟了很多的不同面向的生命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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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遇到很多局外人 (沒有參與共學的爸媽們) 的質疑，這篇發生在我們共學團內的事件，文長，但每一個決定和動作，都是好多價值ˊ觀的傳承，供大家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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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中有好多媽媽的糾結，但每一步，都為了等待孩子自己長出力量，而走得很小心翼翼阿~)

亞亞媽的觀察與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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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難得有去共學，有感而發。

話說昨天下午妙妙、亞亞帶著工具說要玩沙，
1 E, I# i# \9 Z2 R  D妙妙媽在旁邊，兩小就走去玩沙我也沒有留心，
6 ^) j9 E0 O" W' h" N- X8 M. y這一玩玩了好久，一直到有人問我亞亞跑去哪裡了，
; q1 i* {! o8 J, {我過一陣子遠遠望到亞亞、妙妙走來，
0 F6 S6 W0 S$ w8 e; W$ U: M亞亞媽就說，剛剛有點衝突，在搶樹枝，後來有陪亞亞再找一支新的，
我看亞亞果然眼眶有點紅紅的，我就問他你還好嗎，亞亞也不置可否，只是揮著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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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眾人一邊走回妙妙家的地墊，妙妙媽問亞亞要不要吃東西，一邊問妙妙可以分享什麼東西，
& d7 K. F: o/ G+ w3 H4 Z$ p* B亞亞說海苔，後來妙妙願意分享海苔，妙妙媽就地給亞亞一盒海苔吃，亞亞就愉快的吃起來(亞亞是一個可以用食物收買的小孩)。
此時我看沒我的事就默默走開(去聊天)，不一會兒好像就有事情發生我就過去看看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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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妙妙拿了一包小叮噹星星麵包，亞亞想要拿。
我看了一下，嗯，是早上我們買的相同款式的麵包。
, u/ ]9 d+ ~1 Z所以現在事情變成，妙妙拿走了亞亞的麵包，亞亞想要拿回來(但是麵包怎麼來到地墊的我根本不知道)。

說時遲那時快，在亞亞說要拿回麵包，妙妙大聲說不行幾次以後，亞亞就出手要搶回來，
但是妙妙也用力搶回去，亞亞不放手還是要搶，妙妙就出手揮了3下亞，結果亞亞就大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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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c. r4 Z' q" z, [所以現在事情變成，妙妙搶走了亞亞的麵包，亞亞很想很想要拿回來。
我就一邊坐在亞亞的身邊，一邊問亞亞說要抱抱嗎，亞亞一邊哭一邊指著麵包說要回來，不要抱抱，要喝其他的嗎？不要。要吃其他的嗎？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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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G+ `* u* ~; ~- F妙妙媽也一直問妙妙是不是可以接受其他的，或是交換，妙妙也不要。
我跟妙妙說，那是亞亞的，他想要拿回來。
「不是！」
是，是他的，我可以證明，那是早上亞亞媽媽買給他的。
( \  c$ x; d) d% [3 L「不是！是我的！」
% T. V" |- P0 A8 `* `$ l這個是亞亞的，我們有收據，是我們買的，他很想要，你可以還給他嗎？
9 b$ p' x2 V% \0 j3 f8 \1 L) p「不要！是我的！」
妙妙媽也一直勸說說那是亞亞的，要還給亞亞。妙妙堅持那個麵包是他的。
9 q+ t8 T. s6 Y* ^9 \, a你覺得麵包是你的，是因為在你們的地墊上嗎？
「對！」
3 u3 w$ W- Y. b3 p. Q% I你覺得在你的地墊上就是你的。
8 k* W% Q  q1 ]「對，在地墊上！而且媽媽拿的！」
你覺得放在地墊上，媽媽拿的，所以是你的。
$ i4 D$ H% R4 r: m* w% n3 A8 M! k6 M「對！」
' i' ?. X( E7 b4 t/ E$ l) U. `妙妙媽跟妙妙說，那是亞亞放在我們地墊上，媽媽要拿給亞亞的不是我們的。

5 G3 m5 k+ Q; L- s所以現在事情變成，妙妙覺得亞亞要拿他的麵包，所以把麵包拿走不給亞亞拿，
2 {" @. a0 c* g3 n4 Z* {: L但是亞亞覺得妙妙搶走了他的麵包，亞亞很想很想要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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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是亞亞的媽咪我可以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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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可以立刻把東西搶回來，和顏悅色地跟錯愕或正在哭的妙妙說，這是亞亞的，應該要還給她。
(可是，在妙妙的心目中，依照她所想的，難道捍衛自己的東西是錯的嗎？
如果不能讓妙妙理解或接受東西是亞亞的，那我直接把東搶回來，妙妙心裡怎麼想？這樣有意義嗎？
8 N$ R. v' L3 c  Z0 D是不是多了一個被搶走東西的小孩？這是不是暴力？我要在這個時點這樣做嗎？我這樣做是成全了誰的正義？

( Y* k  d2 r5 n' t/ I2 a1 D- J是亞亞想要的嗎？如果亞亞要我拿回來她會自己說，但是她沒有要我把東西搶回來？
她希望我搶回東西讓妙妙哭哭嗎？現實生活中總是會有這種超越現實的強人可以實現分配正義嗎？
這是真實的人生嗎？我想要讓我的孩子認為，東西被別人搶了，總是會有一個強大的力量可以依靠，
5 E. ~* S( C) j1 Z$ n$ O. D可以不顧別人心中所想，強力的依照心目中所謂的秩序，剝奪或給予嗎？
3 k1 X* a5 w& A我如果不搶回來，我的小孩會不會認為世界上沒有正義，可以隨便搶別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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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可以提高音量兇惡地說，妙妙你現在馬上還給亞亞，這是亞亞的，你這樣拿亞亞的東西是不對的。
(不對是一個評價，如果我這樣講要不是我沒聽見大大講的話，就是要用大人威脅逼迫大大把東西交出來，
# M0 h6 [: H3 c不然我講這句話就是說給對方家長聽給她壓力要她施壓把東西還給我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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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H4 j4 F* [- j. B) h# n我更可以，讓孩子的衝突回歸孩子的衝突本身，讓需求回歸需求
。(可是這樣小孩不會覺得委屈身心受創嗎？以後也搶別人的東西怎麼辦？
% C* |" Y  P  ?( C3 P5 N! B$ C以後會不會不信任媽咪？兩個人以後還能當好朋友嗎？小孩會不會覺得沒有規則可以為所欲為？)

8 L6 b6 Y# w8 s5 n+ T; H總之，我就低聲地問亞亞，那亞亞現在想要怎麼做，有沒有什麼需要。
亞亞就哭哭，手指著麵包。這時候妙妙已經在吃麵包了。亞亞就是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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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中間有一個男孩很義正詞嚴的對妙妙說一些話(言下之意是在對妙妙施加壓力)，
也有一個男孩提供橄欖給亞亞，還摸摸亞亞的手安慰安慰她，但是亞亞什麼都不要就是要麵包。

! G! A! B: G6 K2 g2 V4 P後來又提供一些方案，看是要妙妙媽去買麵包、我買麵包還是媽媽買麵包，亞亞也一下說好一下又說不好，一邊一直哭。
最後的最後，亞亞說要我抱，我就把亞亞抱著走來走去，心情平復，後來被嘟嘟學猴子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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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 x* o6 R: n# O; ~$ D: l然後妙妙跟妙妙媽後來回來了，帶了小叮噹小蛋糕跟茶葉蛋，
亞亞也接受了，就一起吃茶葉蛋。接著跟亞亞說掰掰，妙妙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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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每個人的心中有不同的正義觀，但很多人接受分配正義。
2 u" P; W- G8 p/ E, ]( Z& p; k1 v& i" c0 _依照分配正義，這件事要嘛要把麵包搶回來，要嘛妙妙要”賠”亞亞一包麵包，這樣就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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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B: }$ V5 r但我內心中的正義不是這樣，是要談感受與需求，關照情緒。
+ T: c& K2 U1 T. p8 d妙妙買的麵包我沒有定義是一種賠償，而是一種關照情緒之後的作為。

其實妙妙就算不給亞亞任何東西，也沒有關係，我們下次還是可以針對這件事情再繼續談論，如果，孩子有要繼續談的話。

這跟最近很夯的一本書「正義與差異政治」很有關，不用分配，是不是就沒有正義？沒有對錯？
我個人是不覺得。我反而覺得，分配式的正義觀，造成很多逸脫人性、逸脫感受的處理方式，是讓社會互相指責的主因，
; Z3 y5 t. V; O! V因為一方覺得你得到的已經夠多，但另一方覺得不堪負荷、沒有被關照。

而且，分配式的正義最大的問題，就是何人掌控分配的權力，何人掌握分配的規則。

/ U5 m5 p6 _, ?在妙妙跟亞亞的衝突事件中，我們可以知道麵包確實是亞亞的，可是，誰有權力可以分配？
大人就可以嗎？規則是大人定的嗎？如果我搶了，雖然觀眾們知道我是替我的小孩拿回麵包，
4 O) s% b7 Z/ a* B, j- k但是我也強化了大人的權威跟力量強的人可以強力達成想要做的事情這兩個概念，削弱了溝通的平等姿態，
尋求權威的介入就是落入分配正義的套套邏輯，我感覺這不是我樂見孩子面對世界的姿態，因而我也沒有採取把麵包搶回來的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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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k* ?, `" E/ g0 x; a關於衝突，我總是很珍惜孩子們的衝突，被拒絕、被打、被推、被捏、被咬、被嚇到、被搶東西，
我都很珍惜亞亞每一次的經驗中，是不是有人陪伴走過那段情緒，怎麼看待這次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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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哭哭亞的時候，我幾次同理說，亞亞好想要拿回來，可是妙妙不還給亞亞，亞亞很傷心。
: S2 Q4 [0 W  U亞亞前幾次又悲從中來哭得比較激烈，後來就好多了。處理傷心的情緒，我覺得好重要。
被打斷的傷心，被打斷的大哭，會留下痕跡，會不知道怎麼讓傷心離開。

3 P1 |" Y' M5 n. f我會希望陪伴亞亞在傷心離開後，再談一談，理解一下小孩心裡面衝突的模樣，跟我想的一不一樣，確保我沒有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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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 Z) g3 }! s東西被搶了，包含工作中的職位、伴侶關係的地位、可能的客戶、重要的物品等等，
以後還會發生一百萬次，要不要搶回來，搶不搶得回來，這都是亞亞將來要自己做的決定，
/ \; J, k: k7 i# B  ~5 i' f每一次的過程經歷，會形塑亞亞往後的決定與體驗，我想要讓亞亞有媽咪在旁邊陪伴，
* y  S4 {% C1 i2 s: W如果她需要、她開口，媽咪會幫忙，但是除此之外還是得要亞亞自己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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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7 ^8 o" F; Q+ ?團友回饋:
5 z; T6 `+ g: r9 i/ r  }- e3 z4 t6 X2 Y9 ~這件事讓圈圈跟勾勾第一次參加共學就記住亞亞跟妙妙了。
7 }5 S5 T$ j) {" K3 @7 ^2 i我跟孩子說要去共學，火車上遇到有人問圈圈你們要去哪裡？要找誰？圈圈居然對陌生人回答說要去找妙妙跟亞亞啦⋯⋯

那天共學回家後，圈圈和勾勾跟我說到妙妙不應該搶亞亞的麵包讓亞亞傷心，妙妙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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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 n4 S( B' e4 e8 E% c9 J) e$ h我試著解釋道其實妙妙誤會了，她不知道這是亞亞的，因為是妙妙的媽媽拿出來，妙妙以為是她的，不是故意只是不知道⋯

; S) v1 Y( t( z$ c. B我開始深思，旁人很片面的當下，其實並不正義也不客觀，而且絕對的批評是傷害當事人的，我試著讓孩子能圓融的體會每個人的立場，有顆容軟的心。很開心孩子的單純，似懂非懂的瞭解，每次共學都期待的找妙妙跟亞亞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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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走進便利商店，我會應允孩子買著小叮噹的麵包，會心一笑地提醒自己承接孩子的情緒優先，體會孩子的立場！這個環境包容著不是讓家長滿意的道歉而是孩子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