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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內在自我體驗的奇異過程本身就是目的,就是回饋,早已勝過任何價值連城的物質誘因,強過任何人施加的壓力或肯定,遠比任何幸福層次更加深遠,不要說十五歲,即使五十歲,都沒有任何人或事阻擋得了他內心的狂野...$ S0 ^( P" G3 M( l: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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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5 T5 P3 ~! I6 ]& O; |/ H孩子學校弦樂團的指揮老師自己創立了一個小有名氣的管弦樂團,已有十多年的歷史,每年都會在國家音樂廳裡舉行公演,今年,我們照例參與了這場盛會。今年的演出不太一樣,特別邀請了一位客座首席,一兩個小時的演奏,他從頭站到尾,玉樹臨風,神態優雅,不論曲調緩慢、輕快、激昂或婉約,琴音純淨無瑕,沒有半點雜質,彷彿精工雕琢的玉器,每個音符晶瑩而剔透。' ~5 m, B) ^7 u( q* w) a; g*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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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手邊的資料:「…,台灣籍小提琴家,十五歲正式習琴,兩年後舉行首唱個人獨奏會…」5 w& |0 L5 x: @6 w# T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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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定在「十五歲正式習琴」這些字眼良久。不可思議啊,十五歲才開始起步,幾乎比絕大部分不願輸在起跑點的人晚了十年吧?!竟然能造就出這麼一位傑出的演奏家,給孩子們多大的激勵,也同時給父母多大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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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k: i6 x' B; p& ~( O" [若不是內在動機強大到無以復加,十五歲才起步,恐怕連專業音樂班的邊都沾不上吧?!眼前這位技巧精湛的提琴家卻不顧一切,膽敢將十五歲訂定為一個習琴的起點,這絕對不可能是任何外在的力量能夠驅動的強大意志,畢竟此時要承擔的風險絕對高於成功的機會,絕不會是樁合算的人生抉擇。( _! I6 a- D: `* U*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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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r4 M5 z6 }我試想了這位小提琴家在十五歲那年發生的變化:不經意的與小提琴邂逅,讓他深深的著迷,無可自拔,如排山倒海,無可阻攔,連理智與現實都被阻擋在外,一次又一次與小提琴交會的美好經驗,讓他進入一種忘我的境界,正如心理學家所描繪的「神馳」狀態…,雖然這些都是我的揣想,但是從他聲聲動人的樂聲中,我敢肯定十五歲的某個時刻,他的心靈必與與琴音深深交會,頃刻間,彷彿時間與空間都暫時停止,自己全然隱沒在世界之中,因而和小提琴結下不解之緣。; J$ H7 J/ `2 x4 I1 f4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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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內在自我體驗的奇異過程本身就是目的,就是回饋,早已勝過任何價值連城的物質誘因,強過任何人施加的壓力或肯定,遠比任何幸福層次更加深遠,不要說十五歲,即使五十歲,都沒有任何人或事阻擋得了他內心的狂野。我相信這位小提琴家在那個時間點,早已經將外在的目標、俗世的成敗置身度外,否則是沒辦法在十五歲立定志向習琴的。- i5 E Y. e1 r+ n,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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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外在物質的成功或許也是讓人奮發向上的驅力之一,也能鞭策人不斷自我精進以達成功,但是未必能造就幸福快樂的人生,更不保證因此打造出自尊自重的人格特質,唯有經過內在自我體驗的真實歷程,因渴求「神馳」境界而無法停止自我追尋與精進,才可能獲得牢不可破的自尊與自信。1 x6 c, k5 B-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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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天才鋼琴家朗朗傳記時發現,除了他比別人更早發現自己的天賦,比一般人更多倍的努力之外,真正讓他與眾不同的是,從小他在練琴時就已經非常頻繁的達到這種境界,常常把很多其他的藝術成分家摻進音樂裡,在他的心裡,音樂世界的豐富遠比「音樂」二字更多,不只是聲音與旋律、快慢輕重的組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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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年幼時喜歡玩變型金剛,就不知不覺把流轉的音符變成詭異多端的各種角色;迷上西遊記之時,幾乎認定身邊就坐著一個孫悟空和他大玩音樂七十二變;少年到美國求學時,他曾一度愛上沙士比亞,而能讓高低起伏的琴聲變成一個一個性格鮮明的角色,這些林林總總的曼妙體驗,不斷強化他這一生與音樂密不可分割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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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0 u3 V9 p( |. @! R我盼望孩子能早日找到自己心神奔流的方向,不論是文學、藝術、人文、科學都包含讓人心靈嚮往的神奇元素。只是,接觸文學時,絕不要只為了從艱澀的「材料」中尋找命題方向,而要能身歷其境感受文學豐厚的生命力;練習解題,不是為了把自己訓練成一部速率驚人的機器,而是在致力解決問題時,能真正感受運思過程的樂趣;閱覽史料時,不在於把自己塞成快要爆炸的資料庫,而是懂得運用資料作分析、演繹、歸納與推測。否則,再多的學習,再多元的選擇,只會讓人愈來愈迷惘,愈來愈迷失自己,心神飄忽不定而居無定所,沒有機會找著真正的歸宿,如何啟動「夢想」的火花光照出燦爛幸福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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