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f" Z& z- R/ n5 k. d( z祕密錢包2： 企業捐款，就比一年收入多 * M$ D, ] Y1 G/ @+ k/ C2 h因應年底選戰，王浩宇在4月25日設置政治獻金帳戶，短短時間內，他光是拒絕來自建商的捐款就超過200萬元，比議員一年的薪水都要多。; V6 r1 r7 w, R* t/ o y+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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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商或企業試圖透過捐款或政治獻金培養「交情」，發揮政治影響力的案例層出不窮。" N# Z& T# e4 @
苗栗縣議員陳光軒也堅決不收來自企業和公司行號的捐款，「我不希望成為綁手綁腳的議員，雖然辛苦，但我完全沒有包袱。」 - d5 p1 D4 z" r+ i' [0 g- U8 h1 c" L" c; N
但也因為不收建商、企業的捐款，苗栗地方和建商有關的糾紛，幾乎全都找上陳光軒。 8 n% L3 R- x: C" V' s+ r& k7 R4 C5 E; N# a 祕密錢包3： 空白支票，買議員「沉默權」; W! Y) n4 N- a* r+ j. }4 ~1 X
吳益政還記得，當年高雄市議會爆發議長賄選案後，多位議員涉案，議事廳審預算的議員寥寥可數。一次審到一件百億元的重大工程，他認為漏洞百出、一舉刪除，「後來他們另找議員去復議，也找人來找我，問我要多少錢，只要不再反對，他們都願意付，」吳益政描述。 . T) o6 d$ l7 E- \8 |對方想用空白支票換取他的「沉默」。這位和吳益政有相當私交的中間人，勸他說，「你第一次當議員，人家就這麼尊重你。」, y4 O) B6 o8 X
吳益政當時回答，「不要以為有錢就好打發。」最後的復議案，他的反對票當然無法擋下這個案子。（延伸閱讀：金權遊戲怎麼玩？ 劉兆玄藉《阿飄》揭露官場醜惡） 4 v. O1 w: N! H, u; n. k$ T7 ?# b5 L5 P) n, u$ P i1 y& C 祕密錢包4： 工程背後的回扣，最致命誘惑 # n- E+ B3 F! I7 F) R9 f1 B' H' r! X1 F; ~; K5 o
議員身分所帶來的價值其實無法計數。《天下》記者在採訪過程，問一位在政治界浸淫多年的業者，為何有些人要花大錢選議員？* {; X6 J2 |4 P$ J0 o; N M. F' v
「因為可以施壓、可以包工程，」他反問，「你以為議員上千人，都懷抱天下為公的理想？」 3 V2 u6 K+ d1 ^8 S; Z! K2 ]: T2 E, E" R/ c
長期監督議會的高雄市公民監督公僕聯盟執行長任懷鳴舉例，曾有議員說有個A議員拜訪他，將一個小皮箱放在桌上，打開一看，裡面是白花花的鈔票共100萬元。4 I4 M9 l6 s( s0 t; ]
; o& u, Z/ H+ f" m. y/ G原來是這位議員將小型工程建議款（見小辭典）的額度借給A議員，「你看誇不誇張，有這麼高的回扣，」任懷鳴搖頭。$ o- H' v. D1 \/ A2 _, K- V" k+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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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辭典│小型工程建議款】/ G+ y0 r: h. P5 `4 f- A
各縣市政府過去常編列「議員配合款」，以定額方式，讓議員在額度內有動支權限，縣市政府也多予以尊重。 1 |, l4 Q2 x9 M8 t3 M& l近年因配合款受到外界矚目與詬病，台北市、新北市等不再有「議員配合款」，而是將經費打散到各局處，議員若有「地方需求建議」，向各局處反映，由各局處視實際情形決定。因此將「配合款」改為「小型工程建議款」，統一由縣市政府審核、發包。 * u. Q. y9 ^+ r$ a% f行政院審計部同時要求各縣市政府，須針對建議款每年分上半年、下半年上網公告。0 |7 a" }9 b. O5 @
# X" |* e4 n2 l, b% T8 `! \% J根據致力推動開放政府的民間社群「g0v零時政府」，從各縣市主計處所爬梳出來的資料，去年核定議員小型工程建議款總數超過37億元；台北市高居全國首位約9億6000萬元，其次為台南市5億9000萬元，第三為台中市5億3000萬元，而在非六都中則以南投縣高居首位，達到2億元。: m- u/ c) q2 s8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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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名為「建議」，但縣市政府多從善如流，「議員爭取的小型工程，我都照單全收，有求必應，」南投縣長林明溱不諱言。! @/ i4 d c- ]7 ~$ h% L; A
因為很多地方有需要，但縣市府無暇顧及，只有透過議員充當耳目，凡是建議款超過50萬元的工程，林明溱會實地參與現勘，議員做人情，也讓民眾知道縣長重視基層建設。$ Z" V% o, h+ f/ R& L
曾因財政危機遭中央接管的苗栗縣，目前也維持每位議員200萬元的小型工程建議款。$ m& j, t( z+ e
8 Z/ \7 M. h9 h: m5 I0 N「我上任第一年是之前縣長劉政鴻所編500萬元，第二年歸零，第三年100萬，今年又增加100萬元，」陳光軒坦承，「公共工程基本精神要符合公益性和必要性兩大原則，但確實有些小型工程連一條都守不住。」 ; U9 s5 D5 i* s * n9 `- A3 u/ S' _# w; ~8 Y7 w小型工程建議款也因此常成為議員做人情或綁樁用的「小金庫」。一位縣長話說得坦白，「這是縣政府的預算，但用議員的名義去給機關、學校，讓他去做人情。」 ' a7 a7 a8 i4 G 7 M) b# A5 O2 G: L# S「做人情」的現象遍布各地，其中有很多蹊蹺，任懷鳴舉例，2016年高雄市取消建議款，但在此之前學校常買進很多老師覺得用不到的書，或是缺A器材卻買進B器材，結果發現都是議員指定書商或廠商，「有時還刻意拆成好幾批，以免觸及『採購法』須公開招標。」 " Y+ i- E1 @% W: }7 e. W8 }% N n, U( Q& l7 a! o
* a V s$ b: M; n事實上，台東縣就曾經為此付出極大代價。1 n6 M9 Y* |9 N1 u2 ?2 B2 h7 C: B
2015年有26名卸任、現任議員，因為收取小型工程建議款回扣，以及詐領社團補助款圖利自己或廠商，被依「貪污治罪條例」分別判處3到11年定讞，全都送入大牢。' w `7 H; \! ^/ c$ O# L. D' q2 Y' A
' U" o. y' p+ b( a4 I1 V1 h即使議員被關歷歷在目，至今台東縣仍保留每位議員每年小型工程建議款500萬元。「因為台東沒有什麼資源，全民皆窮，只剩下這些錢來支撐他們，」一位長期在地的觀察者雙手一攤，他能同理但不能接受。0 x" I* d- s& u. D# A$ b
" y9 i/ h5 P5 C3 [$ J) A「30個議員一年就要1億5000萬元，對台東是很大的錢，」這位觀察者說縣長黃健庭曾經嘗試取消，結果是不分藍綠議員群起反彈，「他們真的會跟他拚命，到最後變成是『必要之惡』。如果是縣府運用，財政應該可以管理得更好。」 6 _, Z3 I' ]& }0 `0 u+ A; z* [ ' }. X4 N# l. `2 {# J1 [! _這樣的必要之惡，已經成為部份縣市尾大不掉的沉痾。審計部為此要求各縣市對議員小型工程建議款的使用，必須上網公告，還有少數議員落實開放參與式預算，讓當地居民也能一起決定。) r% n) B/ ?" L9 q1 }! N7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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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制度永遠有看不見的漏洞。7 u% b ~+ Z8 f- y7 y
「我們的民主走到了一個很扭曲的地步，」一位不願具名的縣市首長在受訪最後，無限惆悵地說，「希望審計部乾脆規定全部不能編，就可以堵住所有的問題。」7 a; H% W. o+ g( e2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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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問題真的堵得住嗎？如果一個議員在四年任內所賺得薪資，仍敵不過一次選舉開銷，我們又如何企求政治的清明？（責任編輯：吳廷勻）6 T( I1 Z' y$ V$ a9 b. a5 M
' Z1 V y& L' O- U: Q9 w. m《用錢買的台式民主》完整調查報導7 c$ A/ \* _: e1 I G